等鄒浪收拾好了,方亞舟從研究院的食堂拿了點東西給他吃。鄒浪失血過多外加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到現在終於有了食慾,一頓飯吃得狼吞虎嚥。

方亞舟在一旁看著最新的學術報告,忽然抬頭問鄒浪,“聽你哥哥說,你之前住在沈家安排的地方對嗎?然後你們藉著喪屍攻城就逃婚了?如果不打算繼續了,最好還是搬出來住。”

鄒浪答道:“我正有這種打算。我哥哥給我在k師做了留職,也許過一段還回去吧。”

忽然談到這個話題,鄒浪有點詫異,為什麼鄒放會和方亞舟談到這件事。那兩個人,方亞舟日常都是冷冰冰的,一切以科學為主導,鄒放則是霸道軍閥,做事強勢,他簡直無法想象這兩個人在一起八卦的畫面。

方亞舟又道:“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三個月內還是不事宜回到k師的,我這裡有份臨時工作,你要不要考慮下?”

“什……什麼工作?”鄒浪有點緊張地問道,他這輩子除了在救援隊就是在k師,基本沒有接觸過社會上的工作,更不要說是研究相關的,怕自己無法勝任。

方亞舟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本冊子,遞給鄒浪。

鄒浪接過來以後就看到封面上寫了幾個大字《喪屍飼養手冊》。

方亞舟用手裡的筆指一指旁邊,“每隻喪屍都需要有一個專門配備的飼養員,半喪屍化的狀態也不外,我可以把他給你養。”

雖然禦井堂的意識沒有被完全喚醒,但是這種接觸還是很有意義,讓他看到了研究試驗新的方向與希望。

看鄒浪拿起冊子,方亞舟又道:“這份工作提供吃住,開工資,我可以給你特別批準與他同吃同住。作為研究院的工作人員,你可以與他朝夕相處。”

這個工作的誘惑對鄒浪來說是足夠大的,他不在乎薪水,甚至打白工也無所謂,他只在乎能不能和禦井堂在一起,能不能幫到他。他拿起了喪屍飼養手冊開始檢視,裡面寫明瞭工作須知,注意事項,工作任務等等等等。

方亞舟繼續道:“禦井堂現在腳下就是萬丈深淵,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夠把他拉回來。這也是我給你做喚醒的原因。只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整個過程可能會是一個月,一年,或者是五年,甚至十年,也許他很快就會記起你們的過去,也許他永遠也不會恢複。”

鄒浪很快翻看著飼養手冊,一直翻到後面,出現了一疊厚厚的表格,他開口問:“這是做什麼用的。”

“記日誌用的。”方亞舟給他解釋了一下,“研究院裡,研究員會給喪屍起名字,然後喂他們食物,對他們進行日常管理維護,試驗。這個本子就是記錄喪屍吃了什麼,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事,有哪些異常情況,又有哪些試驗結果。”

鄒浪抬起頭,感覺自己的面前坐的是面試官,他一本正經道:“我對工作的條件非常滿意,希望你能給我這個工作機會。不過事先說好……我對工作能夠從事的時間不太確定,現在的局勢很難預測將,如果國家需要,我想我還是會義不容辭走上戰場。”

鄒浪現在是想守護禦井堂,陪伴著他,但是就算是修養期間,他也是一名軍人,軍人的第一使命首先是保家衛國,這份責任是淩駕在他的愛之上的。但是今生,只要他活著,他再也不會丟下禦井堂。

“那是自然,我也會和鄒放商量,”方亞舟起身,“還有不用這麼急著答複我,等下有飛機送你回去,你可以先考慮一下,如果思考好了,打我電話。”

幾個小時之後,鄒浪又去看了一次禦井堂,然後被直升飛機送回了b市之前的住所。

城裡雖然還是一片蕭條的景象,但是一切正在好轉。鄒浪洗澡換了個衣服,終於好好地睡了個覺,起床後他很快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然後和沈淩月約了晚上一起在家裡吃飯。

由於近期進入b市的普通喪屍較多,至今還沒有完全徹底清繳幹淨,全市一直在搜捕喪屍中的漏網之魚,市民被要求非特殊情況盡量不要外出,很多地方依然沒有開放,更不用說超市菜場這些公共場所。

民眾只能吃家中的儲備糧,或者等著救援隊配比方便食物挨家送入。

鄒浪這次為了表個誠意,親自用冰箱裡冷凍的食材做了一份簡單的晚餐。

到了晚上六點半,沈淩月準時出現,兩個人坐在了桌前。

沈淩月拿起了筷子,凝望了鄒浪片刻,然後就敏感地發現了他有點不一樣。她開口問他:“你恢複記憶了?”

“嗯。”鄒浪點了點頭。

沈淩月明瞭了這頓飯的意義,默默地夾了一口菜,味道很不錯,吃到嘴裡卻有點苦澀。

她覺得,在這個時候,鄒浪恢複了記憶,是件挺殘忍的事,但也是一件必然的事。

在全程觀看了那一場慘烈的生離死別之後,她已經清楚地明白過來,無論鄒浪是否記得,無論禦井堂是生是死,他都是不屬於她的。

果然,鄒浪開口,“很抱歉,經過考慮我覺得還是不能……你很好,都是我這裡的原因,是因為我這輩子,大概生命裡只能容下那一個人了。”

沈淩月點點頭,“沒事,作為初中同學,這點忙我還幫得起。借宿的事情你不介意,我家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和我爸媽解釋過了。就算聯姻不成,我想如果大家的觀念一致,目的一致,還是可以作為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