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訊會議於三點準時開始。

鄒放往影片攝像頭前一坐,話不多說便開始陳述:他講述了這次k師到達時的現場情況,再介紹了k市剿滅變異喪屍的詳細經過以及兩件事件處理的結果。

為避免節外生枝,其中的一些細節以及他與方亞舟的猜測並沒有告訴這些守舊派的人員。最後鄒放總結陳詞道:“這便是整個事實經過。”

他的整個彙報做得聲音沉穩,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數字時間說得清清楚楚。

影片對面坐著六位老人,正是守舊派在軍中以及政界的幾位代表,雖然算不上k師的直屬上級,但是都在某些方面能夠給k師以掣肘。

那六位老人此時都是神情緊繃,似乎試圖給鄒放以壓力。

一位穿著軍裝的老人首先開口道:“鄒師長,我聽說,在事情沒有進行嚴密調查之前,你就越級上報,k市一時無人管理,副市長梁蕭接管不利,這才造成大量民眾傷亡。”這人是第三軍區的副軍長,姓黃,也是一位軍中的守舊派老人。他和鄒放的父親很早就認識,鄒放過去也見過他幾次。

鄒放的目光銳利,他早就知道這次的會議不會輕松,果然這剛一上來,就先給他扣了一頂越級上報的帽子,又把民眾傷亡的鍋丟給了他。

他畢竟也是軍隊裡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的人,對此早就有應對,伸手從桌邊的檔案中翻出一份檔案道:“我只是如實按照緊急流程上報,k師師長雖然級別不高,但是正有戰時應急越級的權利,特異喪屍攻城這種情況,不算戰時特殊情況嗎?”

鄒放說著把那疊紙拍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敲擊,目光中滿是無畏,“十七年前派發的紅標頭檔案幾位領導要不要看一看?恰好還在二十年時效內。”

k師在政治地位上一直有點特殊,來k師這一段時間,鄒放翻閱了所有的文字資料檔案,其中就有這條特批越級上報的檔案,只是這特權k師師長已經多年沒用,很多人不知道竟然可以這麼操作罷了。這一次他抓到了機會,問了鄒睿的意見,這才遞了報告,打了守舊派個措手不及。

那幾位老者面面相覷,k師相關的檔案他們自然沒有鄒放清楚。

這些守舊派以為鄒放只是憑著父親的身份才搞掉的李市長,卻沒想到鄒放早就有對策,他們給鄒放準備的幾條罪責,這第一條一上來就是不成立,讓他們氣勢上落了下風。

其中一位戴眼鏡的王姓老者輕咳一聲又問道:“鄒師長,我可是聽說,這件事情剛剛發生,李市長就一直在一線指揮戰鬥,何有你之前上報所說的瀆職一說?”這人名叫王伯才,是做的軍中人事管理一類的相關事務,官職不低。

“幾位都是聽說啊,你們當時坐在後方,我可是一直在現場。”鄒放笑了一下,輕輕後靠在座椅上又道,“你們問我李市長有沒有瀆職?這件事情自然有高層去徹查,後續你們也可以問問梁副市長找到了多少份民眾上報卻未處理的失蹤事件,除去那些失蹤的人,在我們k師到達之前,k市附近了出現了兩百三十二位平民以及七十九名救援隊員的死亡。李市長若是戰鬥在第一線,怕是也該死了幾十次了吧。”

“至於具體的民眾的傷亡,我這裡也有整理。”鄒放說著話又拿出一張表格,上面清清楚楚列明瞭傷亡的時間,原因,情況,姓名,性別等資訊,這些他早就已經讓梁蕭連夜統計了備好。

那位穿著軍裝的黃老看他們連續的幾句問責都被鄒放有理有據地頂了回來,開口道:“小鄒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剛來k師這麼短時間,還不瞭解情況,你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可以了,年輕人步子太大,小心位子坐不穩。”

這話裡已經隱隱有了威脅之意了。

鄒放輕輕一笑,“黃副軍長,這個自然不必說,保家衛國就是我們該做的事,你擔心我,擔心我們k師,不如擔心下你們a師,聽說你們的人沒有來得及上報,在不瞭解情況下就入二研院救人,人沒救出反而死傷大半。回頭傷亡慘重的話,你這個副軍長不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為什麼這次a師這麼積極,還不是覺得最近k師完成了幾次任務怕被搶了風頭,急著要立軍功?

鄒放作為一師之長,最忌諱用這種做派。

在戰時,他們一個瞞報,一個拖延,一個搶功,每個錯誤的決斷,就是幾十數百乃至成千上萬的人命。

幾位老者也是位高權重之人,何時被後輩這麼懟過,一位姓趙的秘書長聽了這話已經是滿臉怒容,一拍桌子道:“鄒放,你心裡對長輩沒有一點敬畏之心嗎?你這是要與我們為敵?”

這一次,無論是聽鄒放彙報還是為李市長辯駁都是假的,爭位置才是真。

k市是這次喪屍病毒爆發後受到影響較小的城市,也是現在國內收入的重要來源地之一。k市市長的換位預示著國內整個的形式都會發生變化。

如果這不是末世,大家說話都不會這麼真刀真槍,但正是因為在這種非常時期,守舊派的人已經急紅了眼。

鄒放的眼睛微微一眯,“這不都是幾位長官問話,我只敢如實回答。至於什麼為敵?這話我怎麼聽不懂了?現在階段,全人類的敵人難道不是喪屍嗎?趙秘書長,您這話是要挑起人民內部矛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