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在江湖上混的,哪個教派的山門外不設點機關,毒瘴谷也不例外。當‘有人闖入’的訊息傳出去後,谷中的機關便觸動了。

壁沿上的小孔釋放出綠色煙霧,地上無數瘋長的藤蔓爬出,九歌一早就做了準備,屏住呼吸,扔出隨身攜帶的兩隻酒罈,接著棄了雙弩,抽出兩把長劍,“刺啦”,幾道刺耳的聲音響起,劍身摩擦出火花,微弱火星子落在灑了酒的藤蔓上,火勢瞬間高漲。

“不好,著火了!”有人慌慌張張的叫喊道。

春天正是萬物生長的季節,新生毒草樹木被引燃後,便無休止地愈燒愈烈,噼裡啪啦的,呈燎原之態向四方蔓延開來。

迎面有一批人趕來救火,九歌掏出身上的柳葉飛刀,手一揮,盡數撒了出去,刀尖正中要害,十幾人瞬間斃命。

她本是冷酷無情之人,對待仇人,從不手軟。

大火迅速蔓延,沒多久,毒瘴谷便化為一片火海,期間卻無一人趕來救火,原因無他,九歌霸氣凜然地守在宿月宮大門口,出來一批,她滅一批,直到沒人敢出來時,她便收起雙劍,無所畏懼地走了進去。

宿月宮裡早已設好了埋伏,九歌才出現,數十道寒光從四面八方激射而來,房樑上,屋頂上,假山後,巨石旁,一瞬間,綢帶翻飛,殺氣猙獰。

九歌抬眸,冷澈的雙眸,宛如寒冰,如地獄歸來的修羅,渾身殺氣正濃,劍出,旋身而起,幾十把柳葉飛刀從赤色披風中射出,迅疾如電,向周圍橫掃而去。

劍光四起,寒芒無情。柳葉飛刀,例無虛發。

僅僅片刻鐘,宿月宮內慘叫連連,塵土飛揚。

遠處指揮的五名綵衣長老見狀,既驚恐又惱怒,見火紅披風飄落,八長老青霞捕得先機,率先攻了上來。

其他四位長老見狀,二話不說,一同發起攻勢。

一道道毒針密集如雨,數條白刃從天而降,一股腦子全都擊在火紅的披風上。

五人合力,本以為萬無一失,怎料,射出去的毒針居然毫無阻礙地穿過披風,直直釘在後面假山石壁上,裡面的人,不翼而飛......

就在大家驚疑之時,突然聽到一聲慘叫,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八長老青霞胸膛正正插著一把利劍,鮮血順著胸口跟溪水似得汩汩流下,直到倒在地上的那刻,臉上仍是一片茫然。

“四長老,小心!”不知是誰,驚吼了一句。

四長老一愣,回過神時,只覺得脖子一涼,緊接著,從她脖子噴出來的血霧模糊了她整個視線。

眾人大駭,還沒反應過來,忽覺得眼前一花,似有殘影閃過,緊接著,又聽“噗嗤”兩聲,是劍刺進身體裡的聲音......

五長老被人一劍穿心,六長老被一劍割喉。

隨著兩人身子慢慢倒下,一張冷酷秀美的臉龐赫然出現在眾人視線裡。

九歌眼眸微垂,雙手各執一把三尺青鋒,寒光凜冽,鮮紅的血液沿著鋒利的劍尖一滴一滴淌下,積成兩汩窪池。

“你......你是誰?”七長老青荷握緊白綾站在人群前方,眼中滿是忌憚。

九歌抬眸,靜靜看著她。

四目對視,都覺得彼此看著眼熟,不同的是,九歌沒有去想對方的身份,面上無喜無悲。

而青荷則盯著九歌看了半晌,猛然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你!”

不等她把話說完,只見九歌手腕一翻,一柄長劍閃電般的飛出,夾著一道紅光,貫穿了青荷的咽喉,當場斃命。

宿月宮內,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連秋練在哪?”清冷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九歌淡淡掃了眼餘下的人,全部都是陌生面孔。

眾人相覷一眼,一個膽子稍大點的女子戰戰兢兢道:“宮......宮主去......去清虛洞了。”

九歌冷眉微蹙,沉吟片刻,信手一揮,長劍飛出,深深扎入一旁的石壁當中,無數碎石紛紛墜落而下,發出一陣“嘩啦啦”石塊滾動的聲響。

眾人心中一悚,你看我我看你,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恐和慌亂,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幾步,見九歌無動於衷地站在原地,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又退了幾步,接著,彷彿確定了敵人沒有趕盡殺絕之心,立即朝宮門口一擁而去。

不多時,光鮮亮麗的宿月宮內,便只剩下九歌一人。

她偏頭,掃了眼前方美輪美奐的閣樓殿宇,又靜靜看了會屋簷上的燈火,半刻鐘後,等她出去時,身後濃煙四起,火光沖天。

正午時分,連秋練率人趕回來時,就看到山谷裡一片狼藉,辛辛苦苦栽培的毒物一夕之間全部化為灰燼,谷中三百弟子,無一活口。

抬眼望去,宿月宮上方硝煙瀰漫,雕欄玉砌的宮殿變成了斷壁殘垣,烈火熊熊烈烈燃燒著。

“是誰幹的!究竟是誰!”連秋練怒不可遏,揚手一揮,一條白綾從袖中飛出,擊向身側峭壁,碎石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