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息怒。”一名綵衣長老低聲勸道,正要說什麼,恰在此時,一陣清亮的木葉聲在山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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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中一震,不由循聲望去,只見三丈外的高樹上,有一個素衣女子倚枝而坐,長長黑髮直直垂下,白皙如玉的臉龐被火光映的通紅,手中拿著一片碧綠的樹葉,抵在唇邊,半閉著眼,絲絲揚揚地吹著。

能跟隨在連秋練身邊的弟子,自然都是她的心腹。在場人中大多都參加過契風崖一役。但人總是健忘的,兩年時間,可以忘掉很多事,忘了那天,她們是如何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逼入絕境。

眾人看到樹上女子,只覺得一陣熟悉,卻想不起她是誰。

就連連秋練一時間居然也想不起曾經最憎恨的敵人姓甚名誰。

“你!”

似乎不敢相信,連秋練盯著樹上女子,竟然一時間哽住了喉嚨,只有抬起的那隻手顫抖不已。

隨行趕回來的眾弟子看到宮主反應如此激烈,不管想起來的或者沒想起來的,以三位長老為首,紛紛亮出兵器,嚴陣以待起來。

“鬱漓央!”過了好一會兒,連秋練方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雙眸死死盯著九歌,恨恨道:“你果然沒死!”

彷彿吹累了般,婉轉的木葉聲戛然而止,九歌放下木葉,偏頭望了眼下方一群衣著鮮豔的女子,未置一詞。

連秋練趕回來的速度真是出乎意料的慢,她在這等了三個時辰,如果再晚兩個時辰,恐怕又得拖到明天。

她做事,喜歡速戰速決,拖著影響心情。

還好,她趕回來了。

趕回來送死了!

九歌低眸,看了眼手中木葉,漫不經心地把玩了一圈,忽地兩指一彈,陡然擲了出去。

連秋練自看到九歌起,便一直提防著,綠光襲來時,她眉毛都沒皺一下,手一揮,白綾從身前飄過,將木葉擋了下來。

動作行雲如水,可萬萬沒想到,白綾落下時,卻不見樹上之人,二長老是第一個發現,“宮主,她、她人呢?”

連秋練冷冷掃了眼,厲聲喝道:“賤人,有種闖到我的地盤來,就給我滾出來,別躲在暗處裝神弄鬼。”

話剛落音,眾人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冷的聲音。

“找我嗎?”

聲音來自身後,連秋練下意識轉頭,正對上九歌冷而清澈的眼眸。

然而,不等她反應,九歌就已經一掌襲來。

連秋練大驚,急忙閃身後退,與之同時,幾聲嬌喝聲響起,數條凌厲的綵綢迎面飛來。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九歌振臂一揮,袖袍飄揚,十來把柳葉飛刀從袖中疾飛而去,三位長老閃避不及,只好硬著頭皮正面抵擋。

宿月宮大多都是女弟子,武功講究姿勢漂亮美觀,動作花俏好看,缺乏嚴謹性,而且用白綾做兵器有兩個最大的缺陷,一是不擅近攻,二是功夫不到家會阻擋視線。

尤其是至強者面前,這兩點缺陷便會不斷的放大。

九歌利用的就是這兩點缺陷,飛刀射出之時,寒光一閃,雙刃出鞘,斜身一擰,便疾速移到左邊一名女子身側,劍光閃動間,‘嗖‘的一聲,劍鋒狠絕地刺進敵人胸膛。

不等此人倒下,旋即又尋找下一個目標,劍如其人,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午後的山谷裡,翻飛的綵綢中閃動著密集如雨的劍光,猶如暗夜中起舞的精靈,輕靈飄逸且威力無窮。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山谷裡翻滾的百十條綵綢便如落日餘暉,一點一點的沉下去了。

直到最後,遍地橫屍,只剩下連秋練一人時,仍然沉浸驚駭中,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

“你......怎麼會?!”

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厲害!

九歌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廢話,出劍迅速,身形快若一道白電,風一般掠至連秋練身前,寒光乍起,幾番纏鬥之下,連秋練越戰越吃力......

論內功,九歌的內功並不比連秋練強多少,讓人應接不暇的,是那詭異刁鑽的身法,以及變幻無窮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