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賤至此,鬱珏竟也不惱怒,可能是廢話挺多了,已經免疫了吧。

走了幾步,一股靡麗的香氣隨風飄了過來,他心中倍感厭惡,抬手掩住了鼻子,沒有說話。

花非葉多聰明啊,如果這樣都不明白鬱珏什麼意思,就白在君羽墨軻什麼混這麼些年了。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隨即脫下華麗的外袍往街邊一扔,“好了,這下該沒味道了。”

“腐朽在於自身,而不是外物。”鬱珏淡淡斜他一眼,放下手,步履不停。

“嗯,有道理!”花非葉重重點頭,深以為然,“就衝小哥兒你這句話,改天有空,我得去學學怎麼修身養性。”

鬱珏恍若未聞,面色如常的繼續走路。

褪去外衣後的花非葉,只穿了一身輕薄的內衫,神態自若地走在大街上,清涼的晨風撲面,吹得衣袍廣袖翻飛,他也不覺得冷,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看著鬱珏,斜眉上挑,“剛見你在醉仙樓門口站半天,幹嘛呢?”

說著,突然恍悟道:“噢......想起來了,醉仙樓門口那幅下聯是小表嫂解開的,小哥兒,你該不會是睹物思人了吧?”

鬱珏懶得搭理他。花非葉又道:“說來也奇怪,才短短一年,感覺整個京城都變樣了。”他雙臂環在胸前,自顧自道:“就比如說醉仙樓,沒有宣於祁坐鎮的醉仙樓總感覺缺了點什麼。唉,還有無雙那丫頭,可惜了。”

鬱珏眸光一動,低頭不語。

花非葉偏頭看著他,試探地問:“當初我們一群人,如今就只剩下咱們兩了,剛好又碰到,不如去喝兩杯?”

“沒空。”鬱珏果斷拒絕,不想和這痞子有太多交集。

“噢......這樣啊......”花非葉略帶複雜地看著他,徑自點點頭,也沒說話了。

兩人並肩走了會,鬱珏突然停下腳步,道:“別跟著我。”

花非葉一笑,“想多了,誰跟著你,這不順路嗎。”

話雖這麼說,可前面轉彎就是定北侯府了,而且只有這座府邸。

顯然有人在睜眼說瞎話。

“你去哪?”鬱珏冷冷瞥他一眼,涼聲問。

“去給定北侯拜年。”花非葉拎起手中一罈美酒,笑得桃花滿面。

“時間還早,父親沒回。”按照天奕習俗,大年初一這天,三品以上的大臣都要在天壇陪皇上祭天,定北侯這時候自然不會在府上。

本想把這痞子打發走,然而,痞子是那麼好打發的嗎?

“沒關係,本公子有的是時間。”臉皮厚是花世子的一項優良品質,說著,大步朝定北侯府走去,比進自己家還輕車熟路。

三天兩頭往這裡跑,能不熟麼?

儘管鬱珏知道這痞子壓根兒就不是來給鬱凌雲拜年,而是存心跟他對著幹,他也沒辦法,還是得好生招待著。

誰叫他還有重世子的身份呢。

自從太后回京,肅清候府的地位跟著水漲船高,大年初一肅清候世子親自過府,說什麼都沒道理趕人。

進了定北侯府,身強體壯的花世子突然說有點冷,鬱珏沒辦法,不可能給他穿下人衣服,只好把人帶回潮汐閣,給他拿了件外袍,自己也換了身藍氏一早為他準備的過年新衣。

花非葉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雲錦,心情出奇的好,就連鬱珏把他晾在潮汐閣一上午,他也沒生氣,還反客為主,在鬱珏的書房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等到晌午時分,鬱凌雲回府,花非葉才不得不出來。以晚輩的身份給鬱凌雲拜了年,又留下來蹭了個午飯,之後便沒理由留下了。

把花非葉送走後,鬱珏便回松竹院陪鬱凌雲夫婦。

藍氏看著跪在身前給自己拜年的鬱珏,腦海中浮現出去年今日的情形,那時給她拜年的是兩個人,現在卻只剩下珏兒一個孩子,而另一個......想到這,藍氏心中一痛。

她好後悔當初在洛川山莊沒去見漓兒,如果去了,是不是就能把漓兒安全帶回來?就算身份洩露,不能留在京城,還可以讓她去南嶺,等風聲過了,改個名換個姓照樣能好好活著......

情緒是個奇怪的東西,很能感染,尤其是在前兩天去太傅府祭奠過無雙後,越接近除夕團圓的日子,整個定北侯府越是瀰漫著一股哀傷、沉痛的氣氛。

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鬱珏出了松竹院,若有所思地望向東南方,少年老成的臉上蒙了一層複雜的神色,思忖片刻,去酒窖拎了兩壇上好的美酒出府了。

天牢這個地方,不是世上最陰森、最恐怖的地方,但絕對是世上讓人感到落差最大的地方。

尤其是對宣於祁這種享受慣了的人來說。

空氣中夾雜著泥土與木頭腐爛的味道,還是那身沾了斑駁血跡的白衣,手腳帶著鐵鏈,烏髮鋪了滿肩,他優雅地坐在牆角,將手肘撐在膝上,修長的手指支在額際,凝神閉目,面色很是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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