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江山猶是昔人非(第1/2頁)
章節報錯
第二天,朝廷在逃重犯宣於祁,一進京就被緝拿歸案之事,在聖寧城裡傳開了。
睿帝龍顏大悅,在朝堂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稱讚刑部辦事效率。同時又為藺無雙之死感到惋惜,大臣隨之附和,無不激憤地譴責宣於祁大逆不道、累及無辜。
由於立春剛過,年關在即,按照天奕律法,在每年的立春之後一直到秋分,不能執行死刑。
是以,睿帝下令,將宣於祁暫關刑部死牢,待秋後問斬。
兩日後,太傅府門前掛上了各種白紗和輓聯,靈堂設在偏廳,睿帝為了安撫藺良哲,破例追封無雙為縣主,賜號南陵。
聖旨一出,不少朝中重臣妻眷都來為無雙上香,假哭上一聲以表哀思。
定北侯一家子也來了。
比起其他大臣家眷的虛情假意,同樣經歷過喪女之痛的鬱凌雲倒是特別身同感受。
原本已從陰霾中走出來的三人,在看到無雙莊重肅穆的靈堂時,心中的悲苦和愧意絲毫不亞於藺良哲。
上了香後,鬱凌雲私下裡勸慰藺良哲,“比起死後連尊牌位都不能有的漓兒,無雙丫頭是個有福的。”
如果這句話是出自別人之口,藺良哲絕對沒有好臉色,可是,看著老友深埋在瞳孔裡的哀傷,不由悲從中來。
他只見過鬱漓央一面,差不多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記憶中,那個乖巧慧黠的女娃比他家雙兒還要小兩歲,卻是同樣芳華早逝,命運何其悲慘,蒼天何其不公!
祭典在上午,下午封棺,棺蓋合上的那一刻,藺良哲因悲傷過度而昏厥過去,直到第二天才正式下葬。
睿帝七年臘月二十九,無雙棺槨被送往西山寺,葬在其母藺江氏墓旁。
翌日除夕。
今年的除夕宮宴照樣是歌舞昇平,但朝中大臣總覺得分外冷清,抬眼望向大殿前方,竟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朝中從一品的大臣中,太傅藺良哲剛經過喪女之痛,睿帝準其告假守靈;前任丞相宣於承自鴆後,相位一直空缺至今;年輕一輩中,寧王君羽墨軻坐席空缺;曾經的國舅爺宣於祁尚在獄中;肅清候世子花非葉大概是鑽到哪個美人窩裡去了;就連去年新任的定北侯世子今晚也剛好當值......
而太后,自從回宮之後,性情就變得十分孤僻,常年深居在長樂宮內,鮮少出來,這種人多口雜的盛會更不會參加。
放眼望去,跟去年相比,今年的除夕宮宴基本物是人非。
就連最上方的人,也由雙變成單了。
高高的大殿上,睿帝端坐龍椅,一身明黃皇袍,頭戴金玉冕旒,深沉的眼眸裡盛滿了威嚴,身側卻空無一人,他手執夜光杯,目光悠寂地望著殿下歌舞,神情不喜不悲,心緒內斂,沒有任何波動。
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
環顧左右,他當真成了孤家寡人。
宮宴尚未過半,睿帝就早早退了,回到後宮,竟有些茫然,不知該去向何處,椒房殿內一片漆黑,屋簷下琉璃燈火的光輝映進他精明睿智的眼眸中,顯得分外冷清。
天快亮時,皇城門口的鬱珏終於交班了,回府時,剛好路過醉仙樓。
醉仙樓門前,那兩塊陰沉木還在,上面刻著一行簡易的字型,形成了一副不講究詞性的對聯......鬱珏目光晦暗,默然立在門前,凝望著下聯上的一行字,心中思緒萬千。
忽然,肩膀一沉,一股刺鼻的媚香混合著濃濃的酒香從身側傳來。
“喲呵,這不是小哥兒嗎?新年好啊,大年初一都能遇到,緣分啊。”
花非葉不知從哪冒出來,左手拿著一隻酒罈,右手搭在鬱珏肩上,特別自來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關係多好似的。
鬱珏蹙眉,屏息退後兩步,不動聲色地避開他搭在肩上的爪子,客套地寒暄了一句,“花世子。”
花非葉並沒在意他冷漠的態度,反正都習慣了。
斜眼睨著他身上威風凜凜的禁軍統領盔甲,笑得陰柔而燦爛,“瞧你這身裝扮,剛交班吧?不愧是皇上眼前的紅人,除夕夜都忙著當值,辛苦啊。”
此時天還沒完全亮,街上沒什麼人,顯得異常空曠。
鬱珏抬眸,瞥了眼他頸脖上一枚曖昧的紅唇印,淡淡道:“花世子也辛苦了。”
花非葉起先還不明白,循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身上瞧了眼,聲手抹了下頸脖,低眸一看,指尖上沾了一塊紅印,頓時有些尷尬,正正經經地咳了一聲,道:“小哥兒別誤會,昨晚我本來是在寧王府陪黑狐狸守歲來著,但那傢伙不知道發什麼神經,半夜下雨時,突然把我給趕出來,我是無處可歸才去......呃,但保證什麼都沒有發生。”
鬱珏轉身即走,“你不必對我解釋。”
“喂,小哥兒,等等啊。”花非葉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鬱珏蹙蹙眉,實在不能忍受他身上那股刺鼻胭脂味,加快步伐,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健步如飛地穿過一條街,哪知花非葉竟不死心,像牛皮糖一般又湊了上來,“喂喂喂,別走這麼快啊,大年初一趕著投胎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