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夢中婦人和玄不約而同地愣在了原地,錢溫也隨之驚醒了——順手自己搭了自己的脈,往來流利,如盤走珠......但卻食慾減退,甚至常常嘔吐不止!——他本以為這是天氣太熱的緣故......

又過了幾天,錢爸爸和錢媽媽到鄉下去看老舅舅去了,說他一個人不容易,一個老漢這麼熱的天還又要種地又要喂豬,於情於理都應該出串串門嘮嘮家常。錢媛就趁著這個機會再金陵城搭了個擂臺,放出狠話說,不管是誰,只要打敗了她,就能娶錢家二公子回家,一時間幾乎點燃了所有曾被錢爸爸數次攆出錢家的提親者。

比武當天,錢溫穿著一身婚裝坐在擂臺一邊的看臺上,錢媛一身黑底紅紋的裋褐站在擂臺中央,擂臺兩邊站著兩排家丁,人手拿著一樣兵器,湊齊了十八般武藝,擂臺下圍滿了不知情或是知情的吃瓜群眾,會武功或者不會武功的提親人,帶著他們會武功或是不會武功的家丁,將整整幾條街圍了個水洩不通。

至於為什麼這麼舉辦這麼草率的招親大會?其實還是因為玄那個渣男——

——幾天前——

家丁抓了個膽敢來錢家偷盜的蟊賊,錢媛將他摁在偏院,一拳一腳收拾得正酣暢淋漓,蟊賊哭訴著,說自己不過是個被大水淹了家鄉的難民,實在走投無路了,仗著自己年少時練過幾年武功,才大著膽子來大人府上偷竊,錢姑娘大人大量呀!放過小的吧!

“錢姑娘個屁!勞資也是能讓你這麼叫的!?”

“啊!啊!啊!老爺!老爺!錢老爺!”

“叫我爹幹甚!我看你是活膩了!”錢媛不做理會,繼續折磨著蟊賊,他的哭嚎越發悽厲,一陣一陣的慘叫中透著絕望。

“姐......”

錢媛打得正起勁呢,忽然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

“啊?錢溫啊,怎麼了,是不是這蟊賊吵著你睡覺了?我這就把他的嘴堵起來。”

“不是......是我有事要說,姐姐能來我房間嗎?”

錢媛皺著眉,目光冷厲而迅速地從錢溫身上掃過,臉上的表情剛柔和起來,又轉過頭惡狠狠地對那蟊賊說道:“小賊!你這廝不思悔改!怕是活膩了!”

“大人!大人!小人沒有啊!”蟊賊一邊哭著辯解道,連滾帶爬地撲過來趴在錢媛腳下。

“混賬!虧你還習了幾年武!竟這般沒骨氣!”錢媛毫不留情,一腳將他踢開,“我瞧著你是要從頭學起了!從今天起,跟著王大狗子打雜!大家看不上的活都由你幹!大家練功的時候你也不準偷懶!要還敢偷東西......當心你的小命!”

錢媛頭也不回地往裡院走去,背後跟著個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的錢溫,再往後,偏院裡留了個一臉懵13的王大狗子和把頭磕的“咚咚”響的蟊賊:“謝大人不殺之恩!”

回屋的路上一片靜謐,蟲子不知是嫌冷還是嫌熱,全都噤了聲,錢溫走著走著忽然停下了腳步,伴著幽幽的夜色,輕聲說道:“姐,我有了......”聲音微微的,帶著顫抖。

“你有?你有什麼了?”錢媛轉過身,一副懵13的樣子看著錢溫,毫不忌諱地大嗓門說著話,一點都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看著錢溫扭扭捏捏、低著頭一副愧疚的小樣子,她就明白了一切。

錢媛緩緩地、輕輕地慢步走來,滿心柔和,滿臉溫柔,手差點就要放到錢溫的肚子上了,但卻在最後一寸連忙收了回去,轉身走到了暗處:“過幾日爹孃要到鄉下探親,我打算私自給你辦個比武招親,要是有人能打贏我,你就把孩子做掉,安心嫁人去。”

說罷轉身離去。

如今,錢溫坐在一旁的看臺上,心中糾纏的很,本來是下定決心把玄放到過去的,但是摸摸肚子,還是不忍心對他的孩子下手。他也深知像錢媛這樣的高手基本無敵,或勝或敗如今都不過是她的一念之間......現在這孩子的生死就全抓在他大姑的手中了,錢溫也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期盼——做掉孩子安心嫁人,他不忍心;但若是一個人將他撫養長大,又是平添相思之苦。

錢溫已經能想象到他與長孫宵玄極其相似的模樣了。

——無論怎樣,都是心如刀絞啊。

作者有話要說:

生子預警!生子預警!生子預警!

ps:我們這周居然是雙休誒!我心情好了可能會雙更!不過不知道有沒有讀者在看啊.....蛤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