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有些人睡覺太安穩了,便以為一切都是夢中,可以由她的意念為所欲為,看來,得做做噩夢才能知道輕重!”

那人道:“是!”

端木長安擺了擺手,極是不雅地打了個哈欠,道:“去吧去吧,沒什麼事別來吵我睡覺!”

那人道:“是!”

他似乎只會回答一個是字,但是,端木長安卻笑了起來,他看著那黑衣人,笑得很開心,道:“花容失色,這個詞兒挺不錯!”

那人心領神會,道:“屬下明白了!”

端木長安回到床上,繼續睡他的回籠睡去了,而那個黑影又一次融入了夜色,他身影如同鬼魅,回到風荷苑之中,夜色裡他的身影來來去去,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一身神清氣爽的藍宵露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昨天半夜裡所有的痕跡都沒有了,桌上的紙,甚至水壺,還有那個被割斷了咽喉的人,地上更是連一點血跡也沒有,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

藍宵露覺得臉上有些濕,伸手一抹,面板似乎很有彈性,也很嫩滑,好像塗了一層上好的潤膚霜似的,但臉上幹淨清爽,什麼也沒有。

如果她知道,昨天半夜,曾經有人給她下了三步倒的迷香,又在她臉上貼了足足五層濕紙,想把她在睡夢中直接悶死,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怕。

這世上有些事,本來就是無知就無畏,藍宵露因為不知道昨夜她經歷的兇險,所以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奉命服侍她的小丫頭很殷勤,一早就過來服侍她洗漱,金盆,溫水,象牙梳,靈巧的手細致而輕柔地為她梳著發髻。一切停當之後,是精緻的早點,入口即化的糕,晶瑩剔透的水晶餃,白嫩鮮美的蝦球……淋淋漓漓地擺了整張桌子,二十幾道各色點心光視覺上就是一種享受,何況吃進嘴裡,又是各種不同的滋味。

藍宵露心想,難怪人們都要求富貴通達,求財求利,這樣的奢華,可不就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嗎?

這一頓早膳,費用必然不菲,這是端木長安在表示對她的看重嗎?

她不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人,雖然知道這一頓早餐,也許是大雜院那一對母女十年的口糧,但還是盡興地,很心安理得地吃了起來。

端木長安,是你的側妃把我關進牢裡受了驚受了嚇受了苦,這樣的招待,就當是對我的補償吧。

只要覺得是理所應當,自然就能享受得心安理得了。

吃完早膳,宮女們將桌上的盤碗碟全撤了下去,藍宵露嗽完口,想出去走走,怎麼說,這是到了西啟的皇宮,也要觀光一下。但是,還沒有走出門去,就有個小宮女極有眼色極殷勤地擋住了去路:“小姐,太子說您身子還弱,應該好好休息,稍遲一些他會來看你。”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怪呢?好像她不是太子的客人,而是太子的禁孌,她眉頭一挑,道:“我身子很弱嗎?我倒不覺得!”說著往外就走。

小宮女有些急了,再次攔住她:“小姐,您要見太子,我叫人去通報,您別出去!”

藍宵露冷冷道:“軟禁嗎?”

小宮女急得臉漲得通紅,沒料到藍宵露說得這麼直接,只是無奈又懇求地道:“小姐,奴婢們按太子吩咐辦事,您別讓我們為難!”

如果這小宮女阻攔,或者強制不準她出去,藍宵露也許會硬闖,她心裡擔心著荊無言的安全,端木長安雖然對她禮遇有加,她並不想多待,而且,她並不瞭解端木長安,也不會認為能把兄弟手足殺掉而奪得太子之位的端木長安會有知恩圖報的心思。

可是這小宮女可憐兮兮的樣子,她卻沒辦法繼續了。

端木長安那個人絕不會是什麼善人,她要出去,端木長安如果對她有所圖,或者不會對付她,但是卻會怪責辦事不力的小宮女。

在他們那些人眼裡,一個小宮女的命,應該是毫不值錢的。

她即使再著急,也不會拿別人的人命當玩笑。

既然已經在太子府裡了,端木長安總不會一直不見她的,只是遲與早的問題,她心裡考慮了一下,便退了回來,道:“那你叫人去通報吧!”

怎麼說端木長安也算是救了她,她就等等看他把自己帶到這裡來是什麼打算。

至於那什麼許個側妃之位什麼的,她相信端木長安不會,即使會,她如今也算是有夫之婦了,更加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