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頁)
章節報錯
他仍抱有一絲希望,有生之年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妹妹,找到那個記憶中拉著他的衣角怯生生躲在他背後的骨肉至親。
門鈴聲響起,祈銘想著八成是羅家楠又忘了帶鑰匙便起身去開門。指紋鎖只認他的指紋,羅家楠得用鑰匙開門。這家夥之前一直把門鑰匙掛車鑰匙上,那次車被撞進海裡之後他就又把車鑰匙和門鑰匙給分開拿了,結果見天忘記帶鑰匙。
門一開,祈銘看到個帶著棒球帽的陌生人站在門口。對方抬起頭,帽簷投下的陰影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格外陰沉。
祈銘立刻就要關門,結果被對方一把推住緊跟著又被電擊器捅到身上。高壓脈沖瞬間將他擊倒,摔在地板上身體不受控地痙攣顫抖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當初在家裡被連環殺手襲擊的記憶湧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恐懼感幾乎將他完全吞噬。
“祈老師,晚上好。”那人推了推帽簷,抽出皮帶將祈銘的雙手反捆住,然後從外套兜裡拿出膠帶把他的嘴封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薛祥,事實上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了,你那次去出現場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簡直——”
他貼上祈銘的臉側,呼吸炙熱地噴在對方的耳邊:“驚為天人。”
變態!祈銘厭惡地別過頭。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像被針紮一樣的疼,他眼下能做的也不過如此。
“從那天起我就開始跟蹤你,祈老師,你讓我魂不守舍啊。”薛祥把祈銘拖到沙發上,蹲下身撥開他臉側的發絲,嘆息著搖頭,“可後來我發現,你和那些長得好看的婊子一樣……我全瞧見了,你跟那個羅警官,你們倆在車裡——哎,我以為你是那種自愛的人,可惜,婊子終歸是婊子。”
突然他手上發力扯住祈銘的頭發,語氣也變得狠毒起來:“我沒想著碰你,我他媽以為你是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可你太讓我失望了!既然別人能碰你,那為什麼我不行,嗯?”
頭皮上傳來的揪痛使得祈銘眉頭緊皺,但這也轉移了身上的疼痛感。他稍稍恢複了點力量,便開始不動聲色地試圖掙脫捆在手腕上的皮帶。
“我這幾天一直等著找個羅警官不在你身邊的機會。”薛祥的眼神順著祈銘的臉一直往下走,肆無忌憚的鑽進家居服大開的領口裡,“他能給你什麼?錢?還是把你弄舒服了?噓……”他在祈銘掙紮時用手掐住那白皙的脖頸,“別否認,你們這些口是心非的婊子都他媽一樣,那個蔣鑫為塊手錶就能脫褲子,周皓更賤,往人家有老婆的男人身下躺……我就搞不懂了,你們他媽的就不知道要點臉麼!?就像我那個破鞋老孃一樣,男人不在家就他媽和小叔子亂搞,以為我他媽歲數小就什麼都不懂?!”
盡管受制於人,心神混亂,但祈銘仍能透過此人的話分析出對方性格的形成原因——撞見母親和父親以外的男人亂搞,童年陰影導致成年後産生畸形的價值觀,以及他本身可能並不是同性戀,如果周皓說的是真的,他可能因為器官短小在女性那受挫轉而將憤怒發洩於其他男人身上,所以偏好長得漂亮的男性以滿足自己扭曲的性幻想。
想到這,祈銘發出“恩恩”的聲音,示意對方自己要說話。這種人極度缺乏認同感,如果能予以適當的安撫和溝通,今天未必要魚死網破。
薛祥轉身去廚房抽了把刀出來,壓在祈銘的頸上,說:“別想著耍花招,我可不想在你這張漂亮的臉蛋上留下傷痕,我是認真的。要不是蔣鑫那小婊子跟我搶表也不至於滑倒摔斷脖子,我不是個殺人犯,我只想讓你們知道自己犯了錯,明白麼?”
祈銘點點頭。等薛祥撕開他嘴上的膠帶,他抿了抿嘴唇以減緩撕拉帶來的痛感,說:“他們不重視你,不明白只有你才能真心對他們,他們——”
抵在嘴唇上的刀尖打斷了他話,薛祥說:“是‘我們’,周皓,蔣鑫,以及你,你們三個在我心裡的地位是一樣的。”
“對,我們犯了錯,沒注意到值得自己珍惜的人就在眼前,但你的手段未免太過強硬,這樣只會讓我們産生逆反心理。”祈銘邊說邊暗暗掙著手腕上的束縛,“你想要的得自己去憑努力爭取,強取豪奪不會有好結果的道理你總該知道。別再錯下去,我能證明蔣鑫是死於意外,你不會因謀殺而被起訴,未來的日子還長,你還有機會可以堂堂正正地去找一個真正懂你的人。”
薛祥陰慘慘地勾起嘴角,刀尖沿著祈銘的鼻尖一路滑到鎖骨窩上。“祈老師啊祈老師,你們三個人裡就數你嘴巴最甜了,知道我在想什麼麼?”他喘著粗氣將嘴唇壓到祈銘的額角上,“我待會得先嘗嘗你這張甜嘴兒,然後再好好讓你爽……周皓和蔣鑫我都沒弄著全套的,你可是頭一個獨得這份寵愛的。”
祈銘快被他惡心吐了,咬牙忍住掌骨被皮帶擠壓所帶來的疼痛,猛地掙脫出一隻手,使上羅家楠教他的擒拿術扣住薛祥的手腕一扭,在對方吃痛松開刀的瞬間橫過手肘狠撞向鼻樑。這一氣呵成的攻擊足以使人喪失鬥志,薛祥歪到一邊後祈銘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去揀被彈到茶幾下面的刀。
突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失去視力祈銘不再去摸刀,而是站起來往印象中大門的方向走去。
薛祥正捂著鼻子擠眼淚,模模糊糊地看到祈銘摸索著磕磕絆絆地往門那走。雖然他不知道祈銘現在看不見了,但此時祈銘正背對著他,並且前進的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協調——甚至可以說是艱難。
他忍痛撐起身,走過去抄起放在鞋櫃旁邊的棒球棍,照著祈銘的後頸猛敲下去。
“沒想到你還挺辣的。”
將昏厥過去的祈銘抱到沙發上,薛祥抹了把鼻血,拿起刀一顆顆挑開祈銘上衣的扣子。這時茶幾上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顯示傳送人名為“羅南瓜”的資訊——
【媳婦兒睡沒?我馬上就回去了啊。】
薛祥冷笑滑動螢幕將那條訊息刪除,然後貼近祈銘的臉側,將臉埋進對方的頸窩深吸一口氣。
“既然有觀眾,那我就等等再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