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場意外,康斯坦丁顯得很欣喜,笑的相當開心:“想不到,真想不到,您藏的真是深。怪不得那個屁仗都不會打的貝爾加魯,跟您搶元帥,毛都沒撈著。”

維蘭聳了聳肩,這段記憶似乎並不怎麼愉快:“維吉亞的鮮血與鋼鐵不能交給那種人……我的孩子,我用我家族勢力的時候不多,但那一次是必須要用的。我要狠狠抽那些傢伙一個嘴巴,他們才能知道,不要去把元帥當成自我進步的臺階。”

“他應該為一千名戰士的犧牲負責人!”康斯坦丁想起這種事就咬牙切齒“他不懂指揮,強行剝奪了那位波耶的指揮權,還無恥地講罪責推在那個將領身上!”

老元帥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對康斯坦丁說:“是的。我的孩子,知道這一點的不止你自己,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還有我們頭髮日漸稀少的國王……他們都知道,他們都不會說。”

這種直白與坦率,康斯坦丁不知道如何應答。這已經不單單是誰來承擔責任的問題了,

“權力,康斯坦丁,奪取權力。”維蘭看著自己的當年的愛將“你一定要成為維吉亞的元帥,我們的國度在燃燒,看到的人卻很少。”

康斯坦丁再次沉默了,維蘭很明白這種沉默的含義:偏向拒絕的糾結。

“孩子,現在不是可以賭氣的時候。”

維蘭的眼神很淡然,看起來就像是個與世無爭的老人,誰也想不到在他五十歲那年,曾經連續打敗了十名維吉亞青年騎士,被叫做鋼鐵維蘭。

“元帥不能交給別人,誰都不能給。哪怕是你最要好的朋友,米拉克都不可以!哪怕他的才能確實很合適……可惜那個孩子啊,太過固執了,不然他會是你最可靠的左膀右臂。”

戰神輕輕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現在想想,“爬的真慢”不是說自己的腿腳走得慢,而是在說自己的屁股做的地方升的太慢。

“我……沒有那麼大的聲望。”康斯坦丁苦笑著又敬了老元帥一杯“而且我才三十出頭,在很多人眼裡,只是個能打任性的毛小子吧。”

維蘭甩了甩手腕,看起來等待時間對於老年人來說確實不短。他的口吻依舊平淡:“也許吧……我的孩子,你要想明白了,單純做康斯坦丁戰神很簡單,沒有爭議,也很輝煌,但你做不了什麼。”

康斯坦丁張了張嘴,想辯解些什麼,卻被老人堵住了話頭:“這些都不急……我現在想問問你,有打算結婚嗎?”

這句話更讓康斯坦丁無法回答了,而且額頭源源不斷冒起冷汗來。因為他突然想到,當時老元帥總對自己說的那話:“我要是有個女兒,養大了嫁給你,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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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請您停下來,上馬車歇息一下吧。”羅斯已經忘記了,自己是第多少次在懇求珀薇,這個來自山林的女綠林弓箭手一直沒有說一句話“哪怕幾分鐘也可以,哪怕喝口水也好,活著的人不該這麼折磨自己。”

珀薇乾裂的嘴唇抽搐了幾下,抬起頭看了看焦急的玫瑰騎士團團長,那雙眼睛裡除了麻木還有幾分警惕。

她沒有說話。繼續揹著已經冰冷了的傑里斯,慢慢行走在隊伍裡。

精疲力盡的輜重兵和玫瑰騎士團步兵,都紛紛給她讓出小片空間。珀薇的綠林弓箭手同伴護衛在她的左右,隨時準備扶起來栽倒在地的女人。

她已經筋疲力盡,傑里斯沉重的身軀壓在她的肩膀上。已經不止一個士兵請求她休息一下,或者把這沉重的負擔放在自己後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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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薇從來不會回答,但當任何人靠近她丈夫的屍體時,她會像一條瘋狗一樣發起攻擊,就像傑里斯·凱文還活著那樣保護他。

“何苦呢?傻女人。”萊森看著這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日子還得過,難道還能掛在身上一輩子不成?”

西蒙斯看著這個揹著自己整個世界的寡婦,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古劍,端起來給萊森看:

“這把老夥計,跟隨我的家族幾十年了,我的祖父就曾經用它砍下過,十幾個庫吉特馬匪的腦袋。到現在……依舊鋒利無比,昨晚你也看到了,我用它切牛肉過,就像新劍一樣。”

軍士長不知道西蒙斯在說什麼,但他還是耐心地聽了下去,畢竟西蒙斯從來不扯沒用的淡。

“但就是這麼一個老夥計……十多年啊,就能掛在牆壁上,拿著摸摸都不行。我的婆娘,天天瞎操心,擔心我佩在腰間,會不小心弄傷自己。怎麼解釋都不聽,那時候她才認識我不久,遇到這種事就哭,一哭我就沒轍,只能乖乖交上去。當年覺得真是特孃的鬧心,感覺日子沒法過了,連劍都摸不著,男人還當什麼男人。”

萊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西蒙斯的肩膀:“還好我沒有媳婦,否則也得給繳了械。”

西蒙斯搖了搖頭:“我有一次問她,如果來壞人了,劍在牆上,來不及拔出來,這該怎麼辦?她想了一晚上,最後大半夜起來把我搖醒了,告訴我,她會保護我的。”

“保護你?”萊森看了看西蒙斯依舊健碩的雙臂肌肉“嘖嘖,可不了得。”

“我從來沒有磨過我的劍,因為我的劍從來沒有生鏽過。”西蒙斯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以為這把劍很特殊,事實上……她每三天都會為我收拾一遍。她明明那麼怕武器,連菜刀都用不好,卻擦得那麼認真,生怕我知道,總是暗地裡做,還向鐵匠詢問怎麼保養……一磨就是這些年。”

萊森說不出話來,西蒙斯的嗓音也有些哽咽,他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提過自己那破碎的家庭,現在記憶翻湧上來,他發現自己不是不願提起,而是根本不敢。那種鑽心的痛苦夢裡夢外都回蕩著,怎麼也忘不了。

“我們以為打仗是光榮的,在戰爭遊戲裡輕賤自己的生命。總覺得捨生取義、殺身成仁,是男人該做的。”西蒙斯看著珀薇堅強的背影,總感覺眼角有什麼東西又熱又溼,癢的難受“卻不知道女人只希望我們好好活著,給她個不太差的家,當個不太糟糕的丈夫和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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