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夫,那麼你覺得,安度因還活著嗎?”盧瑟走到沃爾夫身邊,皺著眉頭問道“還有第二中隊的所有人……當時海浪像是世界末日那麼恐怖,他們只有一艘運輸船,還載滿了糧食。”

黑加侖軍和他們的馬車在路上慢慢行進著,劫掠修道院帶來的利益,讓每個諾德人都興奮不已。沃爾夫向他們承諾的事情正在一件件實現。

他們的錢袋在沃爾夫許諾的統一分配之下,即將變得鼓鼓囊囊的——雖然現在還沒有領到,但那‘餅’已經在馬車裡堆好,那榮譽和收益將唾手可得。

而安度因,對於這個大家都在儘可能迴避的問題,沃爾夫不知道怎麼回答,黑加侖軍的數量在不斷減少。從出征時的一百五十多人,準備充足,到現在不到一百爾爾,標槍幾乎耗盡,沃爾夫不得不要求士兵們去尋找一些斧子、鋸短的矛作為投擲武器。

雖然主力精銳還在,但衝擊力和防衛力量仍然不可避免地下降了。盧瑟作為前線最關鍵的指揮人員,黑加侖軍戰鬥力持續下滑,讓性格衝動的他不可抑制地有幾分急躁起來。

沃爾夫沉思片刻,回答道:“也許會活著吧……只要安度因能上岸,活下來的機率就很大。他或許沒有那麼勇敢,但他足夠沉穩,懂得如何躲避危險。”

那些諾德士兵沒有交談,在行軍過程中保持著安靜,但那神色中顯然滿是興奮的色彩,他們的談話壓低了聲音,不能破壞這旺盛計程車氣。

“希望如此。安度因……他的父親只有過這一個孩子。”盧瑟嘆了口氣,也想起了些許過去“當時我們當著安度因的面,拔光了他父親的鬍子,他卻從來沒有記恨過我們。”

沃爾夫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的開始感覺有幾分力不從心,話語間充滿了自責:“在出徵之前,那個老村長請我去他在黑加侖村的新家裡吃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照顧好他的兒子……安度因不是他親生的。”

盧瑟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沃爾夫。這種事情沃爾夫不會開玩笑的。

“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但你一定要知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總有人要去了解他的過去。”沃爾夫顯得極其苦惱,整個眉頭都鎖成了八字,盧瑟生平第一次看到沃爾夫這麼難過的德行“老人家這輩子沒有找過妻子,就帶著這個撿來的孩子,和整個爛泥村的人,含辛茹苦活了大半輩子。我真的不知道,回去之後,怎麼和他的父親交代。”

“現在來看並不能下定論,我們也來不及為他人的命運擔憂。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運,那是奧丁安排好的,不需要你來操心。”

“嗯,我知道……”

沉默了半晌,盧瑟又拍了拍沃爾夫顫抖的肩膀,用頭輕輕抵著沃爾夫的後背,在他的耳邊說道:“如果有一天,我,還有託曼,這些最早跟隨你的人們死在戰場,你也應該明白,那是一種光榮的宿命,而且不是因為你。”

沃爾夫有些難過地戴上了頭盔,勉強笑著踢了盧瑟屁股一腳:“讓我傷感一會吧,苟東西,誰死在誰的前面,還是不一定的事。”

盧瑟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著,沃爾夫緊緊盯著朋友的背影,像是生怕下一秒這個活生生的人就會不翼而飛一樣。

見過了死亡,體諒過勇敢,使用過暴力,經歷過危險,沃爾夫開始懷疑自己的道路,是否偏離了自己的想法。

有時候,他現在突然很想回到過去的生活,沒有戰鬥,沒有長矛,沒有死亡,沒有朋友,只有一個暖洋洋的小屋子和古老的書卷。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某些東西就像是消失在時光角落的玩具,你不停地懷念它,訴說它的美好,等撿起的時候,又羞於去玩耍。

這就是人,一面哀嘆著過去是如何幸福,一面緊握著手上現有的三瓜倆棗不肯放手。

“沃爾夫先生……您還好嗎?”戴安娜突然出現在沃爾夫身邊,風塵僕僕的小瓜子臉上寫滿了擔憂“很抱歉剛才惹您生氣了,您別這樣,身體剛恢復,不良情緒不利於恢復。”

其實,戴安娜不知道的是,沃爾夫一直有些想離她遠點,這個禪達女人給他的感覺總是……亂七八糟的。一向對自己語言才華頗為自負的沃爾夫,居然很難找出恰當的形容詞來描述.

尤其戴安娜黑色的長髮捐過他鼻尖,看見那楚楚可憐的眼睛,安詳地端視著自己,那種瑪格麗特從來沒有給過他的女性溫柔,總會讓氣血方剛的沃爾夫憑空恍惚。

特別是在這段時間,頂著第二中隊不知所蹤的壓力和擔憂,吃著行軍的苦,天天籌劃著下一場戰鬥,同時不斷親臨陣線,持續近距離地接觸那死亡、那肉血橫飛後,沃爾夫感覺自己開始變得衝動,易怒……而且,令他羞於啟齒的是,自己的身體,似乎開始對女人有種前所未有的需要,想要釋放積攢的壓力。

就連看那些斯瓦迪亞村婦,有的生過孩子身體臃腫走形,居然看著看著,時間久了,也眉清目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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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腦海裡不停地回憶著,某個遭瘟的、斯瓦迪亞學者的研究,當時被沃爾夫嗤笑為風言風語:“胖女人的肉感更能引起男人的慾望,醜女人醜到極致也有一番魅力。”

沃爾夫感覺自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