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盾女(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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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林地裡,黑加侖軍第二中隊的光桿中隊長,安度因,正摸著黑在扎人的低矮灌木叢中行進。
這個爛泥村走出來的年輕人,感覺又一次回到了家鄉那廣闊的格林蘭寒帶針葉林,每走一步,都要小心一切可能殺死他的東西。
只不過,這回需要提防的不再是野獸,而是更加具有威脅的斯瓦迪亞人。手中的武器也不是獵弓和斧子,而是長矛與日耳曼劍。
其實,安度因還是沒有判斷出明確的位置,但他跟著斯瓦迪亞巡邏隊行走的路線,向斯瓦迪亞人最少的方向前行——越來越多被荒廢、燒掉的村莊證實了他的猜想。
這些斯瓦迪亞人就像沃爾夫說的那樣,不會把他們的土地和收穫白白拱手相讓,諾德人能拿到的,也許就是一片焦土。
幾乎所有的水井都被填死,或下了毒變得惡臭不堪,安度因不得不冒險,去嘗試那些水窪裡的殘餘。
至於食物,那艘破船上本是有些糧食的,但卻被海水泡毀得一乾二淨。安度因甚至連蛤蟆都沒放過,怕生火有煙霧,直接掰開生吃了。
這裡是他同胞活動最頻發的區域,然而不知道幸還是不幸的是,他還沒有碰到活著的同胞,一個都沒有!他聽不懂任何一句斯瓦迪亞語,不敢劫掠普通的百姓也找不到),不敢潛入那些營地和小堡壘搜尋食物。
提哈地區前一天剛剛下過雨,地面溼漉漉的,雖然讓安度因痛快地喝了一頓,卻也讓他跋涉起來變得相當艱難,每一次走動,都像是要把靴子從沼澤裡拔出來一樣。
體力的消耗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安度因既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經常需要休息。因為他不知道,下一次休息會是什麼時候。曾經險些被戰獒聞到氣味,被一群斯瓦迪亞散兵追了足足一個下午,最後跳進臭沼澤才倖免於難。
為了趕路,他不得不拋棄了沉重的鍊甲鐵底靴,從死人身上拔下一雙硬邦邦的豬皮靴子。雖然很臭,還可能有腳氣,但這不是嫌棄的時候。
前面的路還很長,安度因要活著去見沃爾夫,代替那些戰士告訴他:我們第二中隊還沒有死光,請求歸隊!
他腳邊的爛泥地裡,癱死著幾個已經涼透的諾德人和斯瓦迪亞人。安度因他很清醒地認識到,這些糾纏在一起計程車兵屍體絕對不是‘哲♂學現場’,而是一斧子一劍打成的這個德行。那些腦漿已經被蟲子什麼的吸走了,看起來像是被拋棄了許久。
有的時候,屍體數量告訴安度因,在這些地方諾德人佔了上風,而那裡又被一頓爆錘。勝負各有時,似乎進入了一個拉鋸階段,雙方之間不存在緩衝的距離,只要他們想打,在哪裡都是戰場。
破敗的農田邊上,還躺著腦子被鋤頭錘爆的諾德士兵,以及被穿在稻草人上的斯瓦迪亞騎士安度因覺得是騎士,實際上也許只是輕騎兵或者斥候)。到處都是散落的武器,和或許被拿來反抗的農具,以及作為消耗品的飛斧、標槍與箭矢。
與此同時,安度因也發現一部分的諾德士兵屍體,他們的裝備、穿著和杜瓦克因和他的青年軍很像……這應該就是那些來自東海岸的勇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屬於瓦格良部落。
他們裝備上,都是武裝到牙齒的鎖子甲配重盾風格,而且更偏向用雙刃劍而非斧子。
安度因想了想,還是選擇了更加輕便的日耳曼劍,雙刃劍是加長武器,用起來可能會遇到很多問題,安度因不得不考慮自己的劍術——如果有的話。
這些武士和斯瓦迪亞人保持著近乎3比1的交換比——斯瓦迪亞人每要殺一個東部武士,都要至少付出三個被砸爛的腦袋。
有時候不順,更是被按著打,看上去簡直先是屠宰而非戰爭——但這些斯瓦迪亞人同樣沒有畏縮,那些被斧子砍死的斯瓦迪亞人,頭盔下的面龐有的十分年輕,目光卻像是最堅定的戰士那樣,看不到懊悔和驚恐。
正如那些斯瓦迪亞歷史學家所說:“當我們的民族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刻,最懦弱的人也會有拿起武器反抗的勇氣。”
不管怎麼說,安度因知道,這是一片很不安全的土地,不管那些東佬怎麼厲害,還是儘早離開,少惹是非為妙,乖乖去找沃爾夫才是正事。
這些天的生活,對這個青年中隊長來說,無疑是一個相當大的折磨。吃不好,睡不了,動不動還得裝死,偶爾還要拿斧子偷偷砍死一個兩個……這種日子,別說諾德人體力強悍,奧丁來了也受不了。
“你們確定要繼續和那些諾德人交戰?”聽到談話聲,安度因趕忙把肩上的長矛甩進草叢中,整個人像是被壓扁了一樣趴在地上,熟練地從身邊扣起一塊泥巴抹在臉上“我們剛剛和他們打了,他們似乎仍然很有戰鬥力。”
他側耳傾聽那些他聽不懂的斯瓦迪亞語,安度因並不在乎他們在說什麼,而是關心究竟什麼時候他們會走。他看到一個穿著披風的斯瓦迪亞人在大聲呵斥:“他們在這邊殺了第三波巡邏隊,現在他們令里昂大人很頭疼,我們的任務是去消滅他們!怎麼,有人想要退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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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度因看到三十個左右的斯瓦迪亞步兵正揮舞著長矛在草叢中掃來掃去,裝備是顯得非常緊密結實的鍊甲,胸前裝著厚度不虛的板甲層,外套深藍色的短罩衣,顯得十分帥氣。頭上是嚴不透風的水桶巨盔,只要不是嚴重變形,帶上它就很難被普通的流矢爆頭。
和以往那些破破爛爛的傢伙不一樣,這是真正的精銳步兵他們的肩膀上,是一個豎線跨過波浪符號的標識,代表著北方第一軍團。甚至安度因覺得他們可能就是什麼下馬的騎士,相當於諾德皇家侍衛的存在。
那些武器似乎也是比較嶄新,副武器用的是和普通步兵不同的釘頭錘,應該是殺過人的傢伙事,像是有一層洗不掉的血光一樣,鮮豔而又殘忍。他們的神色很專注,卻又不是那麼緊張。
其中有幾個人似乎受了傷,血液透過鎖子甲滴落,仍然舉著箏形盾和短武器緊緊跟著佇列。可能情況不允許,他們並沒有進行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