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收起心底的醋意,認真觀察起遠處的那對身影:“你這樣一說,我也覺得是有些眼熟……”

兩人正回憶著那道身影到底為什麼眼熟時,對方已經不慌不忙地從陰影處走向了粟春雨。待看清他的面容時,李明義差點驚掉下巴,本能地爆了一句粗,孟秋臉上驚訝的神情一閃而過,逗留不到三秒時間,隨即則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那是言謝,我沒看錯吧?”李明義求證似的問自家女朋友。

孟秋呵呵地冷笑了一聲,“原來我當年的感覺是真的。”

李明義不懂孟秋的意思,但他覺得有些坐立難安,從眼下的情況看來,言謝明顯是在追粟春雨,想當年……他顫慄地嘶了聲,不敢再去回想當年的年少無知。

什麼怨什麼仇啊。

粟春雨自然不知道自己下車後,車裡的兩個人逐漸眼泛綠光的八卦眼神,言謝的出現已經給了她無限的驚喜,他說出的這番話則更渲染了這份驚喜。從過生日前鄭意依的一句玩笑話,她就一直在期待著什麼,可直到此刻,那份期待才算是真正的如償所願。

既然驚喜和期待已經在生日這天的最後二十幾分鍾裡達成,那麼她不介意稍微打破一下朦朧的曖昧,因為,只有捅破一些東西,前方的道路才能看得更加清晰。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的視線緊緊盯著言謝的眼睛,好似要把他看穿。

言謝目光坦然,沒有迴避,“我一直就知道你的生日,從很久之前。”不過是沒有機會替你慶祝一番罷了。

粟春雨心下一動,她是相信的,因為她同樣也知道他的生日,在高二秋遊的時候,從那以後,每年的7月27日對她來說,都有不一樣的意義。唯一的不同是,她記住他的生日是因為少女的歡喜,可他又是用什麼理由記住自己的生日呢?

從前她不敢往那個方面想,現在卻不得不往那裡想,言謝對自己,也是有些喜歡的吧?

這樣的認知即使過去這麼多年,依然讓她感到匪夷所思,可細想之下,竟又不覺得突兀,因為只有這個理由,才能使他先前說的那番刻意等她的話成立。

她的內心深處漸漸泛起更深的雀躍,像是水果糖融化之後,甜絲絲的,連帶著語氣也變得輕快了幾分:“你不是在外地出差麼?”

言謝摸摸鼻子,“算出差吧,因為我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的。不過這次去的地方不算遠,來回挺方便的。”

“那你趕回來不會耽誤你的工作進度麼?”

他不以為意:“沒什麼耽誤不耽誤的,有問題的話他們會再聯絡我,到時候我再開車過去也一樣。”

粟春雨有些好奇:“你是從事什麼工作啊?”

“什麼工作啊,”言謝雙手慢悠悠地插進外套袋子裡,忽然傾身向前,俊朗的臉龐湊到她的眼前,語帶笑意地調侃:“怎麼?你是打算進一步地瞭解我一下?”

粟春雨難為情地垂下眼眸,喃喃自語道:“你有什麼好了解的?”

奈何四周的環境太過安靜,落針可聞,言謝又湊得那麼近,她的話一字不落地都被他聽進了耳朵裡。

“你不想了解我?”他眉眼舒展,說這話的時候漆黑的瞳仁裡閃過一絲促狹,像狡猾的狐狸。

粟春雨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白皙的臉頰不禁發起燙,她感覺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都被抽走了,有些悶,喘不上氣,於是下意識地伸手推了一把靠自己極近的人,語氣略急促地嗔怪:“你站遠一點。”

言謝不制止她的動作,只抽出左手,中指和大拇指碰在一起,屈起來朝她光潔的額頭輕碰一下,“你啊。”語氣格外寵溺。“走吧,我送你回去。太晚了。”

粟春雨正想拒絕,他卻不給她機會,推著她轉身就往巷子口走去。

言謝不知道粟春雨家的具體門牌,若不是太晚,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他不會提出送她回家的想法。

好在粟春雨進了巷子,沒走多遠就停住了腳步。她指了指前方大門緊鎖的一棟青磚瓦房,小聲道:“我到了。你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

言謝的視線從青磚瓦房上移到她的身上,淺笑著說:“就幾步路也算送你回家了?那我還挺榮幸。”他抬腕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快進去吧。”

粟春雨哦了一聲,戀戀不捨地朝他晃晃手,“那,晚安。”說著,她慢慢轉身往大門處走去。

“粟春雨!”言謝的聲音倏忽在身後響起。

她連忙回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生日快樂。”他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卻比黑夜裡的星光還絢爛。

“好。”她眉眼彎彎,笑顏如花。

言謝盯著她進了大門後許久,才轉身往巷子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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