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後抉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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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還好,我是你的天。”禹王慢慢的說著,顯然想要再說寫什麼,卻力不從心。
“可是你流了好多血……”
“我是妖,怎麼會有事呢。”禹王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希望庾湄可以安心。這種情況下庾湄怎麼可能會安心下來,她彷彿感覺到了禹王情況不妙,求助的望向緋弋。
緋弋沒有感覺到庾湄的視線一般,淡漠的望著懷裡的貍貓,一下一下地捋著貍貓背上金黃的毛,貍貓很舒服的樣子,閉著眼睛享受著一臉滿足。
“緋弋姑娘……”庾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被白仕塵從花轎裡拽出來扯掉了蓋頭,又不知道怎麼進入了這樣的空間,她幾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飄在空中的緋弋,無論禹王和白仕塵如何交戰,周圍景緻發生何種變化,緋弋一直穩穩的坐在那裡,神情淡漠。看到這樣的陣勢庾湄馬上明白了緋弋的不同尋常,她絕對現在唯一能把禹王救回來的人。“請您救救王爺。”
緋弋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冷淡的回答:“要我救人,代價……可是很大的。”緋弋瞟了一眼庾湄,“姑娘可要想清楚。”
緋弋的眼神帶著一種幽深的感覺直直沖進庾湄心底,庾湄一顫,咬了咬嘴唇,毫不猶豫地點著頭。禹王扳過庾湄的臉,溫柔的說:“不要為我再付出什麼了,我有你已經夠了。”
庾湄鼻子一酸,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介微看這樣的場面心裡有些糾結,一方面不忍有情人分離,一方面又覺得這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太亂,外人不好插手。緋弋望向白仕塵,似乎輕輕嘆了口氣,落下地面來。
“這樣的結果你可認了?”緋弋走近白仕塵,隨手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勢。
白仕塵眼神暗下來,幾不可見的微微點點頭。“姑姑,此事是我一個人的錯,求姑姑救救湄兒。”
“我不要你救!”庾湄紅著眼睛,恨恨地瞪了白仕塵一眼,如果眼神可以傷人,白仕塵身上現在應該能被剜出兩個洞來。
“庾大小姐沒事,你還在操心一下自己吧。”緋弋掃了一眼禹王,淡淡的說:“王爺還真是好手段,上古神兵一樣接著一樣,還能隨意操縱,看來有高人相助啊。”緋弋說到高人,赤焰忍不住在爪子上用力踩了踩腳下的花豹,花豹不敢反抗,怯怯的齜著牙。
“不及姑娘神通廣大,萬般寶物都困你不住。”禹王心裡嘆息著,這個茶館老闆真是厲害,不僅壓制了神兵的法力,她身邊那隻黑狗竟然能把自己的神秘高手打得原形畢露,毫無還手之力,否則此刻他和白仕塵怎麼會有這樣兩敗俱傷的局面?
“你們眼中那是寶物,在我眼裡就是一件不趁手的玩意罷了。”緋弋言語中透著幾分輕視,“庾大小姐,現在王爺和白仕塵兩個人都受了重傷,我這裡呢只有一枚還陽丹,你自己考慮給誰吧。”緋弋從袖中摸出一粒布帛包裹的丹藥來,直接扔給了庾湄,意思是:他倆的死活你自己決定吧。
庾湄接住丹藥,為難起來。無論怎麼樣她都是要救禹王的,雖然她對白仕塵有恨,但是這樣的恨是建立在白仕塵傷了禹王的情況下的,若沒有這樣的事情,庾湄對白仕塵的感情其實更像是自己多了一個哥哥。庾湄望著緋弋,咬了咬嘴唇,“求緋弋姑娘救救他們。”
“我不是給了你還陽丹了?”緋弋笑盈盈的反問。
“姑娘一定有兩全的辦法,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庾湄的聲音很堅定,禹王卻皺起眉來,緋弋出手代價之狠他是見識過的,庾湄這一交易連骨頭渣子都不會剩下。禹王握著庾湄的手,想要出聲阻止,可是無奈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禹王看了一眼緋弋似笑非笑的面龐,雙目幾乎要迸出火花。緋弋眼神一亮,禹王的眼皮便重重的掉下來,任憑他怎麼努力也睜不開。庾湄見禹王暈了過去,心裡一亂,直接把還魂丹送如禹王口中。
“庾大小姐可想清楚,他們這樣的傷,若硬是要救,只能……一命換一命。”緋弋撥開耳邊的碎發,“換命可是要到陰司受罰的,刑期結束才能轉世為人。”
一命……換一命嗎?庾湄望望白仕塵,又看看禹王,禹王她是一定要救的,這是她今生的愛人;白仕塵是她欠他的,能有今生本就是白仕塵為她求來的,就把這一世還給他吧。
“我換!”庾湄沒有猶豫很久,她注視著白仕塵:“今生是我欠你的,我還給你,來生你我互不相欠。”
“不能換!”白仕塵捂著傷口,掙紮著想要走過去,奈何實在動不了了,“湄兒,你知道換命的代價嗎?絕不是陰司受刑那麼簡單!”
庾湄搖搖頭,“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認了。”
“陰司受刑,轉生再無慧根,湄兒,前世合歡留給你的足以使你位列仙班,何必為人間情愛放棄。”
位列仙班嗎?也許對別人很重要,對庾湄而言她只想過她的人生,與愛人在一起,白首不相離。庾湄悽然一笑,“緋弋姑娘,動手吧。用我命換白哥哥。”
緋弋挑挑眉,把懷裡的貍貓扔給介微,人又飄了起來,隨手在空中結了一個印,淡淡的光暈透過雲層撒了下來,撒在庾湄身上。庾湄緊緊摟著禹王,臉頰靠在禹王頭上,嘴裡低低的說著:“我走了,你要好好的活著,我沒有過的日子你替我好好過。忘了我,找一個更好的人為你持家生子,與你共白首。庾湄有你,此生無憾。”頭頂的天空開啟了一個金色的口子將庾湄往天上吸,身後的花轎搖晃起來,四角吊掛的垂穗無聲的掙紮著,庾湄的喜服和發絲被大風吹起,火紅與墨黑交織在空中,介微眼尖的發現庾湄摟著禹王的手不知何時已化為白骨,漸漸的連同人一起化為塵粉,頃刻間消散在空中,無影無蹤。同時白仕塵肩上的傷口一點一點癒合,臉色也變得有了生氣。白仕塵不希望庾湄這樣犧牲,可是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看著自己一點一點恢複。禹王心裡同樣在掙紮著,他知道庾湄做了什麼,他甚至希望自己可以與庾湄同去,而不是這樣感覺著庾湄的離開。禹王忽然很後悔,如果他沒有做地狐族長,如果他沒有妄求長生不老,如果他沒有想要坐上王叔的龍椅,那麼現在是不是和庾湄好好的成婚過日子了?
天地變回原來的樣子,紅色的雲層,黝黑的土地,緋弋飄在空中,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顆拳頭大的寶珠發出淡淡的紅光。禹王終於能睜開眼,坐在地上四處尋找著,“湄兒!”庾湄真的消失了。禹王頹唐地坐著,雙目無神,赤焰看他這個樣子,一腳把花豹踢出去,花豹在地上打了個滾,馬上變做老者的木有,對赤焰跪拜三下:“多謝神君。”拜完急忙快步走到禹王身邊攙扶著禹王,小聲的開導著。白仕塵依然靠在枯樹,人已經順著樹幹滑坐到地上,眼中滿是不解。
緋弋輕巧的落在白仕塵身邊,微笑著問:“從你見到庾湄的第一天你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局,為什麼執迷不悟?”
“姑姑……”白仕塵抬頭望著緋弋,眼中似有淚光:“是我錯了嗎?”
緋弋沒有回答,轉過身去望著介微,嘴裡輕輕的說了一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過是執迷不悟罷了,哪裡有什麼對與錯。”
介微覺得緋弋這句話更像是對自己說的,自己執意要找由簡是不是也是執迷不悟?
“那湄兒會在陰司呆多久?”陰司地獄,那裡本不該是她去的地方,最後庾湄一身慧根,竟然到了那裡去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