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身威脅(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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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上時常聽說有花船碰撞事件,昨天是丞相家公子撞上王爺家總管,今天是都尉碰上太學,無論誰和誰碰上,少不了一頓打罵。緋弋每日看著茶館裡進進出出的人總有幾個是身上臉上帶傷的,心裡一陣好笑,怎麼大家都那麼浮躁呢?
是夜,涼風陣陣,秦淮河上花船來來往往,有錢的公子哥們都喜歡在夜裡叫上幾個鶯鶯燕燕的青樓女子,包下一條花船,在秦淮河上聲色犬馬,晝夜荒淫。緋弋和介微正在茶館門前的大樹下納涼,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偶爾調笑幾句。看著秦淮河上的燈火,介微心中感嘆世風日下啊。
上次介微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被人施咒的之後,就覺得為人不易,不為人更不易。自己為人時被世俗困擾,重生後雖修行過一段時間,卻依然為一己私念執著尋找由簡,更何況是顏娘。施咒人竟是顏娘,真是出乎介微意料,雖不知顏娘意欲何為,但足以讓介微心中失望,他將顏娘視若知己,顏娘卻只當他是工具,枉費了他為顏娘往生所做的一番用心。果然緋弋說得對,世事無常,知道了未必是好事。
“如玉生前定是位出塵絕倫的美男子吧,不知道勾起了多少姑娘的心思。”
“出塵絕倫不敢當,但是當初躲在在下家房頭等著看的人一定不少。”說起容貌,介微一直都有些得意,盡管是父母給的,但是能傳承得如此精妙的可不多見。
“小子又得意了,要有尾巴早就老高老高的翹起來了。”赤焰窩在介微腳邊,黑乎乎的一團在夜色中真是不容易發現,若是躺在路中間,說不定還會被人踩上幾腳。
“說什麼呢,在下怎麼會有尾巴,有尾巴的是懶狗。”介微面帶慍色,比劃著輕輕踩了一下赤焰。
“嗯,過去點。”赤焰很舒服的樣子,“小子往旁邊踩點,這力道真舒服。”
“這裡?這裡?”介微認真的踩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其實是在給赤焰按摩。
“真不習慣看你們這樣膩呼呼的樣子。”緋弋白了赤焰一眼,調笑著問:“如玉,不如我替你踩幾腳吧?”
“不行!”赤焰飛快地跳起來,直往介微身後躲,“老妖精來踩本尊,還不新仇舊恨一起報,把本尊往死裡踩啊。”
“你也會怕?”
“當然怕!”
……
緋弋和赤焰鬥嘴鬥得正熱鬧著,介微忽然覺得空中不知什麼時候彌漫起一層淡黃色的霧靄,模糊了秦淮河上的花船和對岸的人家,只能依稀看到幾個泛著妖異綠光的亮點。介微想要越過綠光努力看清這霧靄中亮點的來源,卻始終看不清楚,反而被這綠光吸引了眼光,無法移開。介微越是想要移開自己的眼睛,越是覺得身子不能動彈,想要咬住舌尖讓自己驚醒過來都不能。忽然,介微身前被一道黑影擋住,隔斷了綠光與介微的接觸,介微猛地緩過神來,重重的靠在身後的大樹上,大口喘著粗氣,冷汗已然透出了衣衫。介微抬起頭,看到緋弋笑意盈盈的站在身前,黑狗居然稀罕的站在緋弋肩頭,一人一獸不斷張合著嘴,介微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看著介微疑惑的神情,緋弋掩嘴一笑,轉過身去。
“破!”介微聽到一聲強有力的女聲劃過空中,淡黃的霧靄像是被撕開了一般在緋弋面前生生分成兩段,介微又能看到秦淮河上的花船與對岸的人家了,可是大家如同被下了定身咒定住了一樣,都固定在原來的位置上,連河水都停滯了。
“好歹也是上古的神獸,怎麼淪落到這等攝人心魄的境地了?”緋弋的聲音中帶著往日裡介微熟悉的戲謔。
“緋弋姑娘還是那麼喜歡多管閑事啊。”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四面八方湧來,似乎包裹著緋弋的小茶館一般。
“這樣說話多累啊,還要□□在這濃霧裡,就當發發慈悲可憐我小女子受不了您這聲如洪鐘。”緋弋邊說邊解下腰間的一塊玉佩,抬手就扔到空中,玉佩在空中發出金光,盤旋幾圈竟然把霧靄吸收掉了,隨即飛回緋弋手中,依然泛著淡淡的金光,金光中似有雲霞流動一般。緋弋掂了掂玉佩,撇撇嘴,“可惜了這麼好的玉佩了。”
經此介微終於看清楚周圍發生了什麼,街上有幾個行人扭打在一起,圍觀的人有的在鼓掌叫好;有的抱著頭作逃離狀;有的伸著手正在扯著打架的人,似乎要攔住勸架一般;河上幾條花船撞在一起,家丁惡奴也在惡狠狠的對峙著;停著的花船上有幾雙美目正偷偷透過小窗窺視著外面發生的爭執;連河對岸都有人在伸長脖子看著這些熱鬧,有幾個面相兇惡的官差正掄著膀子遠遠的走向扭打的位置。
介微心裡暗暗驚奇,這世道已經變得這麼亂了嗎?
“緋弋姑娘,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樣礙著本尊,意欲何為?”聲音似乎惱怒了,卻依然不知道本體是在什麼位置。
緋弋掏出手絹,轉身為介微輕輕拭去額上的汗珠,輕聲細語的對介微說:“外邊要冷了,如玉到屋裡坐坐吧,兮兮備好了熱湯暖暖身子。”
本來緋弋為介微擦汗就已經很奇怪了,現在居然還這麼溫柔的說話,介微瞬間就打了個寒顫,呆愣愣的看著舉止怪異的緋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