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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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婉、李祿和阿柳在瑢王府上打牌。阿柳連贏三局,得到了那幅《龍盤虎踞圖》。
花晴雖然輸了卻也不含糊,直接吩咐府上的小廝:“明天叫幾個人,把這幅畫給柳姑娘送到天香樓去。”阿柳起身再次謝了一番。
這時天色已經漸暗,原本藍得透徹清亮的天空被晚霞的絳紫色蓋住,雲也都被鍍上一層亮晃晃的金邊。
夕陽在天邊噴出最後一抹濃豔的橘紅,遠處群山的輪廓模糊起來。朦朧的淡金色延伸到天地之間,像濃淡相宜的水墨,層層暈染開去,逐漸看不清遠近的人家了。
花晴見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對花婉道:“不如你在我這裡吃了再走吧。”
花婉道:“我近來吃素,晚上不大吃東西,好菜好飯你們自己留著慢慢享用吧。”
李瑢問李祿道:“三哥,你留不留下吃了再走?”
李祿瞧了瞧遠山的夕陽,說道:“不吃了。”李瑢見他面上有些匆忙的神色,便沒再勸留。
眾人一起走出瑢王府,王府門口停了一排轎子,各府上的家奴和丫鬟都站在轎前等著。阿柳、李祿分別上了轎,先後離去。
等二人的轎子走遠了,轎頂一起一落地消失在了暮色中,花婉神色似無限感慨,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
花晴問道:“好端端的嘆什麼氣,因為沒贏錢麼?”
花婉回過頭,看著花晴說道:“那個柳如煙很像一個人,你知不知道是誰?”
花晴搖了搖頭,倒是李瑢在一旁忽道:“是公孫敏?”
花婉點了點頭。
花晴聽李瑢說完,恍然大悟道:“讓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
花婉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道:“真是什麼?難道你也記得不成?你那時太小了,哪能記得住。”
花晴忙道:“我記得的……多少記得一些,是有些像的。”
花婉搖了搖頭:“不是有些像,是太像了。你沒見三哥一看見她的樣子,平常那麼穩重的人,都險些失了神。”
李瑢好奇道:“三哥為什麼會險些失神?”
花婉道:“他對阿敏的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當年阿敏離開他嫁給了太子,簡直要了他半條命。”
花晴道:“若僅僅是敏姐姐嫁給別人,就要了他半條命。那敏姐姐不幸離世……”她忽然不忍心說下去,只拿眼睛看了看花婉。
花婉感慨道:“阿敏去世後,他的身體就開始不好了。原本自小就有喘疾,那年阿敏走了之後,他的病就愈發嚴重,好幾次發作起來,命都要保不住。若不是因為這個病……唉,他也不會丟了太子的位置。”
花晴道:“我見三哥今天倒是很高興,還肯留下跟咱們打牌。”
李瑢也道:“大概是見到了柳姑娘的緣故。這麼些年,今天是我見他笑得最多的一次了。
花婉嘆道:“應該是吧。”
花晴好奇道:“不過這世上居然能有兩個長得如此相像的人,也真是奇了。”
花婉道:“若不是早知道柳如煙的身份,我差點誤以為是公孫家的後人呢。”她臉上隨即浮現出悽涼之色:“但當年那件事驚天動地,先皇盛怒,將公孫家滿門抄斬,怎麼可能會留後呢……”
她兀自唏噓了一番,最後拍了拍花晴的肩膀說道:“提這些叫人怪難過的。不說了,我也走了。”她握著花晴的手又輕聲囑咐了幾句,便上轎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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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柳的轎子剛離開瑢王府沒多遠,後面忽然追上來一人,攔下了轎子,卻是孫倌。他對彩月低聲說了兩句話,彩月便來到轎子前,隔著轎簾對裡面說道:“姑娘,祿王府的孫管家有話想跟你說。”
阿柳坐在轎裡本來因為有些累,已經合上眼睛,想在路上眯一小會兒。聽了彩月的話,她睜開眼往前探了探身,伸手掀開轎簾的一角,對孫倌客氣地問道:“請問孫管傢什麼事?”
孫倌湊上前,對阿柳道:“咱們家王爺說稍後要去拜訪姑娘。”
阿柳手挑著的轎簾,略一思索,隨即應道:“好,麻煩請轉告王爺,就說我在天香樓恭候。”孫倌聽了躬了躬身,轉身去了。
阿柳對彩月道:“走吧。”
彩月應了一聲,放下轎簾。轎夫再次抬起轎子,匆匆往天香樓走去。
阿柳回到天香樓,進了自己的房間,讓彩月找出一套素淨的衣服換上,然後坐在梳妝臺前補了補妝。
這些剛做完,樓下就響起了老鴇唱戲似的招呼聲:“哎呀—!王爺,您來啦!”她剛一嚷嚷,就有人出聲說了句什麼,老鴇的聲音立馬低了下來。
片刻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來到阿柳的房門前。門上“咚咚咚”幾聲響,彩月開啟門,果然是李祿站在門口,身後跟著老鴇和孫倌。
阿柳從梳妝臺前站起身來,老鴇這回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說,只是笑著連連點頭,退了出去。孫倌待李祿走進門後,自己留在了外面,關上了門。
李祿站在房間的正中央,眼望著阿柳,對彩月道:“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