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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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錦將支開的漏窗合上,窗外陽光迤邐,拖拽出整個夏日的芳華明豔,司雲親自端了一盞廣玉蘭上來,潔白明澈,夏日炎熱又是一副好景緻。
唯月半抱著瑞雪,拿著燉的細糯的燕窩羹,牛奶燕窩裡加了一味紅枸杞,奶白的燕窩羹搭上豔色的枸杞到時別有一番的食慾。
“母妃,瑞雪吃不下了。”瑞雪抿了抿唇,聲音稍稍有些嘶啞。
唯月微微皺了眉,將手裡的東西遞給了司雲,放在榻邊的案幾上用小火溫著,“那便不吃了,用些薄荷水可好?”
“嗯。”瑞雪低低應了一聲,唯月忙忙從玲瓏手中接過一盞子薄荷水,餵了小半盞便也是放下了。
“瑞雪可還有哪裡不舒服?”唯月摸摸那柔軟的發絲,輕聲問道。
瑞雪搖了搖頭,自打從水綠南薰殿搬回瀉玉堂後,她的日常吃用,唯月從不假於人手,親自過問,雖是有些用度著實不如水綠南薰殿,但卻是比之之前好了許多,天家的孩子沒有不早熟的,何況之前唯月做事也從未想著避開幾個孩子,瑞雪的早熟唯月心底早就有了個備案。
“母妃,瑞雪想出去曬曬太陽。”瑞雪拽著唯月的袖子,輕輕搖了兩下。
唯月笑著摸了摸瑞雪的腦袋,剛抬起眼,景蘭和司錦便是出去了,“瑞雪呢要快點好起來,然後母妃給你做花糕吃。”
“是母妃親手做的麼?”瑞雪笑彎了眼睛,“那父皇有沒有呢?”
唯月將瑞雪抱了起來,笑道:“你個傻妮子,你說你父皇有沒有?”
“瑞雪不知道。”瑞雪靠在唯月懷裡如是說道。
唯月笑笑,只將瑞雪抱出了殿外,景蘭幾個在紫藤架下擺了一張貴妃榻,比之殿內既暖和又不會被毒辣的日頭所傷。
坐下後,瑞雪抬頭看著唯月只道:“母妃覺著,這次瑞雪做對了麼?”
“那瑞雪覺得自個兒做對了麼?”
“瑞雪覺著,救了予澄是沒有錯的。”
唯月將落下的紫藤花瓣拂去,“予澄是你表弟,其實你的血緣是跟他最為接近的,懂麼?”
“嗯,瑞雪知道的,予澄的父親是清河王叔,母親是母妃的嫡親妹妹,所以……”瑞雪微微一愣,旋即點頭道。
“對,瑞雪救了他沒有錯,但是瑞雪,母妃記得你可是識水性的……”唯月笑著道,她知道落水之事在宮中太過於常見,多教一點,孩子多會一點總是沒有錯的。
“我……”瑞雪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唯月只揉揉她的腦袋道:“瑞雪記著了,人若是昏了過去,眼珠子是不會轉的……”
瑞雪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她這才明白,自己那點子小心眼完全沒有瞞過她的母妃,沒錯,她沒有昏過去,只是想給那個女人一個小小的教訓罷了,“母妃……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只是下次一定要想好了,摸透了才能去做一件事,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瑞雪也要明白才行。”唯月到時不覺得瑞雪裝昏一事有何不對,你既然算計了我,給你個小小的教訓也是應當的。
她眯了眯眼,看向遠方,只是,那個時候看著瑞雪小小的身子落入池水,在那一刻,她幾乎是頭腦的一片空白,她幾乎忘記了瑞雪識水性,只想著萬一淹著了,萬一磕到石頭了怎麼辦,瑞雪裝作昏迷,她和唯婷都知道,所以她才一直給瑞雪擦汗,就怕玄淩看出瑞雪是裝昏的,到那時她也不知道當如何解釋了……
此事之後行宮內再次安靜了下來,玄淩下旨的當天,玄清愣是沒有理會尤靜嫻尚且還在昏迷中,將人和她受完刑的幾個心腹一起打包送回了王府,只給帶了些換洗的衣物,至於帶來的華服珠翠,只等著今後收拾好了再給她送回去,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顧忌尤靜嫻的臉面。
“姐姐這裡倒是好生自在。”安陵容撐著把油傘,懷裡抱著兩個月大的予溶進了門,她打扮的不顯眼,只是素淨,一身天水碧色的高腰襦裙,繫了執素腰帶,低低挽了雲頂髻,只簪了兩支綠寶石的流蘇釵子,髻後用一把的銀質螺簪拼成了新月的樣式,掛著滴翠的耳墜子倒是顯示出身份的不一般。
這時唯月正站在瀉玉堂內的木橋上,景蘭給她打著傘,而她自個兒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溪內撒魚食兒,引得遊魚來接喋,瞧著安陵容來了,唯月索性將手裡的魚食兒全數倒入水中,只笑道:“這日頭大的,予溶還小著呢怎的把他帶出來了?當心得都中了暑氣看你找誰哭去,快進來,殿裡涼快。”
“這啊,是看見了予溶,眼裡可就沒我了。”安陵容笑笑,只抱著予溶跟上,進了瀉玉堂的內殿,甫一進門兒,一股涼風混著清甜的果香撲面而來,比之別宮的香料氣味兒濃厚,到時別有一番清爽,也難怪玄淩素日裡慣愛來她殿裡。
“姐姐素日不愛香,這倒也是難得,這鮮果香氣也格外令人神清氣爽些的。”
唯月在椅子上坐下,給她倒了杯茶水只道是:“只是覺著這樣舒服些,雖說不喜焚香,但也還是用些的,若整日裡都是鮮果清香倒也讓人心煩的很,況且這鮮果也放不了多少時日,日日這樣,也是浪費。”
“這倒也是,況且光風霽月那位可不是日日的時新瓜果,姐姐若是……倒也是礙了她的眼了。”安陵容將熟睡的予溶交給身後的寶鳶,端起菊瓣翡翠的茶盞,撇了撇浮上的茶末子,淺淺抿了一口,“瑞雪可是好多了?”
唯月笑笑,“那位走了之後沒有多久,瑞雪便是醒過來了,太醫說已是無事,昨兒個還把我這兒的梔子、紫藤全都禍害了一遍,到時越發調皮了。”
“唉,若說之前瞧那位側妃娘娘,我也只想著是個求而不得的可憐人兒,誰能想到,看起來溫溫柔柔的一個女子竟是那般心狠,連個不滿周歲的孩子都不放過,若是瑞雪沒有去,那予澄也恐是兇多吉少,現下子也是可憐瑞雪了,小小年紀就要受這般子苦楚。”安陵容放下了茶盞,嘆口氣道,昔日在光風霽月殿瞧見那尤靜嫻時,她自個兒還認為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縱然不得寵愛,卻也能夠了卻一樁心願,卻沒想著,那柔柔弱弱的靜側妃竟也能夠這般心狠手辣。
唯月神色淡淡,端起茶盞,淺抿了一口道:“陵容真認為這件事兒是那尤靜嫻故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