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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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一愣,隨之神色一凜道:“我便說總是覺著這事兒有古怪,那靜側妃若是要害予澄為何單單要選在鏤月開雲?而且還是在姐姐和唯婷姐姐在的時候,她好歹也是國公之女,總不會做的如此明目張膽,給所有人都握住把柄,經此一事,就算能夠保住側妃之位,恐怕清河王對她的忌憚也是有增無減,對她來說幾乎是完全沒有好處,她為何要這樣做?”
唯月沒有答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茶盞。
“只是當時皇上已經對此事下了結論,而姐姐也沒有說話,妹妹只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底,姐姐如今已是心中有數。”
“其實也如妹妹所說,這件事兒看起來對她沒有半分好處,所以她本該是最無辜的人,我知道,皇上知道,唯婷和清河王都知道,只是,也許呢?也許正是這樣,所以她才會是最大的獲利者,就是因為太過於明顯,所以才會覺得她成了別人的替罪羊,也是因為會有這種感覺,所以她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唯月神色平靜,這碼子事兒,他們幾個都是心裡清楚的,若不是尤靜嫻真的那麼蠢,到底她是不是主謀怕是還沒有一個定論,“這場戲裡,最大的輸家其實就是那位側妃啊!”
“姐姐……你是說,那位貼身侍女,她是……”安陵容豁然一驚,整個人都有著一種不敢置信以及淺淺的茅塞頓開在裡頭。
“……試問這宮中除了那位還能有誰有如此高超的手段?”唯月仍然平靜的很,她只道,“如若那紫綃不忙慌慌的出來頂罪,我還真是不好確認,皇後娘娘下的一盤好棋,可惜棋子稍微有一點的愚笨。”
“那靜側妃確實算是嫌疑最重大的人,但是如若沒有她貼身侍女的摻和,說不準皇上還不會那樣輕易定罪……她們老早就算計好了,那麼側妃當真是無辜的?那鵝卵石當真是有的?”安陵容咬了咬唇,仔細想想覺著還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模模糊糊,偏巧就是缺少了一條主線就可串聯起所有的經過。
“她自然不會真是無辜,那鵝卵石一說,是真也是假。”唯月站起身說道,“那日瑞雪到鏤月開雲尋我就是一個必然,而那乳母出現在荷池也是一個必然,而靜側妃到荷池賞景就更是一個必然,那麼若是側妃不出點什麼意外,可就對不起這幾個必然了,側妃腳滑,撞倒乳母,世子將要落水,你說剛剛到這裡見到此景的瑞雪會作何選擇?”
安陵容微微低了頭,“若是帝姬見死不救,那予澄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必然溺斃……那麼……”她豁然抬起頭,滿滿的全是驚愕和不敢置信,真的有人拿無辜的孩子做文章,拿一個根本不可能威脅到她的孩子做文章,這不是太過於殘忍了麼?
“就是你想的那樣,世子落水,而作為與他血緣最為親近的同輩,他的表姐卻未曾伸出援手,世子死去,那是清河王妃的第一個孩子,而瑞雪的母親正是清河王妃的同胞長姐,見死不救,唯婷會恨誰?”恨的怕是瑞雪怕是她歐陽唯月,縱使不恨,隔閡定生。
“那麼……若帝姬去救了世子,帝姬不識水性,加之之前受了驚嚇,又驟然落水,這麼一來怕是……”兇多吉少,安陵容沒把後頭四個字說出來,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如此一來,姐姐痛失愛女,卻皆因清河王府之故,縱然與王妃姐妹情深,也是無可挽回了……”
唯月端起茶壺給茶盞裡注滿茶湯,嫋嫋的霧氣蒸騰而出,她語氣幽幽,“陵容有沒有想過,若是帝姬與世子都去了呢?”
“……”
“主子娘娘的這一招真真的高明,不管是哪一個孩子活著,我與唯婷與清河王府必定是要生分了的,這原也是,她本就忌憚我身後的歐陽家,之後又添了一個清河王府可不得想方設法的……”唯月低頭一笑,“兩個孩子都去了……其實不論是哪一個,孩子的母親必定元氣大傷,她怕是巴望著我就此也跟著去了才好,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好謀算?”
安陵容低著頭半響沒說話,最後勾起笑道:“可惜了,那位主子確是沒想到,帝姬識的水性,也沒想到,帝姬匆忙之間的一撞竟然沒有讓乳母摔進荷池。”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她對我確是不夠瞭解的……”唯月走到殿門邊上,頭側垂著珠簾掛著輕紗,屋腳的風輪一搖,滿室的清風徐徐,吹得動輕紗,卻吹不散她眉宇間的冷然,“陵容……你一定很好奇,那塊鵝卵石吧。”
“姐姐的意思是真有?靜側妃沒有說謊。”安陵容站起身來疑惑道,“李長讓人搜遍了鏤月開雲都沒見著的鵝卵石……難不成被人收走了?”
唯月偏頭看著透過窗紙打在輕紗帳幔上的梅花印紋,“不,不需要收走。”
“姐姐的意思是,難不成它會自個兒消失?”安陵容皺了皺眉道。
“你別說,這塊鵝卵石還真的自個兒消失呢。”唯月看了她一眼,微微低垂了頭,半扶著寬大的袖子一撈,轉向安陵容道,“你說,它會不會消失……”
白色霧氣緩緩彌漫,遮住了安陵容望向唯月眼睛的視線,唯月的雙眸在輕煙中緩緩暈染開,氤氳了一片的墨色斐然,像是走過了千萬載的時光,從某個不知名的時代踏入,帶著微微的薔薇色和身後的古韻盎然。
安陵容走上前,唇角帶起一抹弧度,伸手取過唯月手上的‘鵝卵石’,觸手寒涼,有濕意從指間滲出,打在團花地衣上,暈開的深深淺淺。
“果真呢,消失的無影無蹤。”安陵容一笑,將手中的冰晶握緊,質地堅硬,帶著些微寒氣,光滑如玉,這便是尤靜嫻自認為的鵝卵石,實則不過是塊將要融化的冰晶。
“這冰晶若入水,怎的還尋得回來?這冰晶若在地上,那濺起的水花和那午後的烈陽,足以讓它無跡可尋,所以這才是找不到的。”安陵容手中的冰晶已完全融去,她捧著一手清水淡淡,烏黑的鴉睫遮下,不愧是後宮之主啊。
“她到是真真的踩到‘鵝卵石’滑倒,但是她絆倒乳母確實是故意的。”唯月眸中透過一絲狠色,她親眼瞧見尤靜嫻倒下後,伸手狠狠地推了一把那乳母,那絕對不是條件反射,而是在完全冷靜下,故意為之,所以,她才不會放過她。
“剛開始,紫綃沒想著幫她,只到後來瞧著破綻越多,這才自作主張的出口頂罪,就是為了讓皇上確定此事乃尤靜嫻所為,而攀扯王妃,只怕是順帶的,真真兒的是想要靜側妃受罰,尤尤氏身後站著的是老牌的貴族了,若是擼了她的位分……國公之女為妾才是真真的打了那起子貴族的臉,他們本就對唯婷姐姐為正室,而尤靜嫻為側室不滿,若此事一出,那……歐陽府面對的就是老牌的權貴……”安陵容越是分析越是吃驚,想不到看似簡簡單單的一出側妃妒恨謀害世子的戲碼,居然會牽扯到一些過於深刻的東西,之前的她怕是從來沒有想過的,這才有些驚慌。
“可是當家的仍然是皇上。”唯月只笑道,她又如何不知,那群開國功勳之後早已腐敗的不像樣子,而玄淩也是欲除之而後快,畢竟老有人以你祖上的恩人自居,著實令人不爽,未免成了眼中釘,曾經的開國將軍歐陽氏就放棄了爵位世襲的尊榮,反而正正規規考科舉,上戰場,保住了歐陽氏百年榮光,縱然歐陽氏無爵位在身,可是那份來自皇家的優渥待遇卻是從未少過的,有人看不起如今沒有半點爵位加身的歐陽府,又焉知這歐陽一族也是開國的功臣,與那些子老貴族相當的門第。
唯月微微斂了眸,若不是作為歐陽一族的嫡出之女,她怕是也不瞭解自個兒祖上的這份功勳,那尤靜嫻和沛國公府的丫頭認為歐陽一族無半點爵位,又焉知唯婷的身份與他們家的小姐差不了多少,成兒還會更高些,誰讓人家有個皇後的嫡親姑姑做母親呢?
“陵容明白……”
“以後啊,要多留個心眼……”唯月笑道,“看來,這太平行宮真的是處處不太平,哪一次過來不會整出一堆子的事兒啊……”
作者有話要說: 幾天更,弦月在努力,高一狗弦月一隻,也在努力啊嗷嗷嗷~~~
這章可能說的話比較多,最後還介紹了一下歐陽府的底蘊問題,沒太過吧??找感覺找不著啊,不會被我之前寫的作文全部荼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