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們,竟敢罵老子!”

“孫當家,讓我們宰了這幫兔崽子,把那娘們抓上山,讓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叫好聲此起彼伏,李執畫一下子慌了神,也害怕起來,全然沒了剛才的那底氣,李執畫偷偷的瞄了管家陶叔一眼,陶叔也無奈的看著她,滿臉寫著果然見識淺薄不知天高地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莽撞愚勇天真不堪。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李執畫期盼著來位英雄,白衣白衫墨色黑發劍眉如山星目如雪,冷峻的執劍救佳人於危難關頭,二人一見鐘情兩情相悅三生相許……

當劫匪的斧頭揮到眼前的時候,李執畫的夢啪嗒的碎了,腦海裡一片空白空白,就在這最後的關頭...

“不能殺,好漢饒命啊!”

果不其然,佳人在危難的時候,英雄總是會出現的!李執畫驚喜不已的睜開眼,只見一個頭發散亂灰頭土臉氣喘籲籲的書生邊往這邊跑邊扯著嗓子喊。

衣服倒也是月白,只是幾步路的距離就讓書生跑的臉色發白幾作歇息,看起來比李執畫倒還嬌弱不堪。

“哪裡來的呆秀才,不要命了敢叫老子刀下留人!”

李執畫只覺得這書生好生面熟,偷偷的打量著,那書生看上去著實累的不堪,藏色的衣衫下擺添了一層泥灰,臉色漲得通紅,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

可想是跑過來的時候急了些喝了幾口涼風噎著嗓子了,急的他又是皺眉毛又是眨眼睛,休了幾息,書生才斷斷續續的答道:

“我乃是,乃是蘇州城的花家的公子花畫。。。”

李執畫終於明白為何會眼熟了,聽到這麼奇葩的名字,李執畫相信,他就是花家的獨苗少爺,他的表哥。

“各位好漢,表妹年輕氣盛,不會說話,沖撞了各位,實在是失禮,各位好漢且看在花家的面子上放我們一馬,銀子金子自然有的是。”

花畫抱著拳,目光懇切,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腰間的玉佩懷裡的荷包往外掏。

說起來李執畫的心情有些複雜,但自己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卻又嫌棄別人的解決方法,只能一個人悶悶不樂。

李執畫所憧憬的白衣少俠忠肝義膽紅塵一騎江湖笑瞬間落空,看到眾劫匪的眼光又頗為不甘,那些匪類也不悅起來。

莫說李執畫這個閨閣小姐,從小被禮儀綱常教導的人都會對他們表露不恥的目光,然而他們最憤怒的也是這不恥鄙視的眼光。

孫盛本就出身貧困,父母取名為盛自是對子孫的一個期待,望田産興盛,望家業興盛。

可身為佃戶,每年耕種的土産連一家老小都養活不了,民無生,必生反。

孫盛這才攜了幾個無以為繼的同伴上了這微翠山,落了寨,舉了旗,人人尊稱一聲孫當家。

孫盛雖是未曾念過學,可莊稼人的忠厚便是從小便教導這孩子的,聽說孫盛舉旗上山,孫父可是氣沖腦門,貽羞惱怒,誓不再有這樣的兒子,沒幾日便生了疾病過了世。

從後,這孫盛便是最忌憚別人辱他為草莽盜匪,今日便是這李執畫大大的觸了孫盛黴頭。

孫盛一把把花畫撥開,花畫身子文弱居然一下子被推翻在地,月白的長衫被滾的像掉在灰塵裡的白饅頭,著實狼狽不堪。

手中名貴的玉佩也不知被踢落在何處。

孫盛一把捉起李執畫,李執畫一驚,臉色一驚卡白,小嘴頓時失了血色,睫毛顫顫巍巍不知望向何處頓時慌了神色,想要掙脫卻又渾身發戰,實在是像一條脫了水的魚。

陶總管眼看事情越來越不對,心裡像是一隻小鼓敲的叮咚響:

得了,小姐年少無知盡逞口舌之快,這下好了,惹怒了這土匪大家都得完蛋,還有花畫少爺,這可花家一根獨苗,惜養愛養終於到了弱冠娶妻之年,可好了,這剛才那一推卻不知道又沒有把那嬌弱的骨頭推散了架...

那廂,在地上正打滾的嬌弱骨頭不知何時哼哼唧唧的爬了起來,踉蹌跑向孫盛,花畫哭天搶地的嚎了一嗓子:

“天要亡我哉!生來青絲終成白,不知與誰赴忘川!”

就在一團混亂之時,官路岔口忽然傳來一陣馬嘯,馬蹄塔塔,揚起陣陣灰塵,來人身著玄色勁裝長袍,腰配三尺青劍目光淩厲一生正氣,看見這土匪山賊的動作,立刻開口厲喝:

“大膽山匪,光天化日擄掠劫搶藐視王法,今日便叫你們案堂伏法!”

說罷飛身下馬揚劍向山匪頭目飛去!孫盛一驚,此人他是識得的,姑蘇燕歸南,領官府懸賞的遊俠。

劍法精妙絕倫,下手絲絲狠烈,手持青劍又名玄巖,為鑄劍山莊大長老的得意之作,機緣巧合,贈與燕歸南,稱道:

寶劍配英雄,燕歸南,當得上我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