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生變(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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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芳菲,乍雨初晴,這日,李家四小姐李執畫坐在軟轎之內,一手托腮,皺著眉頭,問著轎外的丫鬟:
“翠兒,我們還有幾日才到?”
翠兒脆生生的回:
“小姐莫急,過了這微翠山大約再要一個時辰便可到蘇州城了,路上勞頓,您啊只管看看話本子忍耐忍耐就過去啦”
頓了一頓,翠兒笑了,扭頭調皮的問:“小姐可是急著見到表少爺?”
執畫翻了個白眼:此番南下,說好聽些李執畫是代母親探望外祖母,可說起來,還不是變相相親?培養感情?
還有那什麼表少爺,李執畫只記得小時候,他那表兄住在李府園子裡的那會兒,她一瞪眼就把那鼻涕包嚇的眼淚婆娑,哭爹喊娘,李執畫雖然年幼,可又免不得被母親教訓一頓,而李執畫免不得又對這鼻涕包記下一筆,暗自整的他又是一番眼淚婆娑。
翠兒見小姐不答話便以為害羞便也不追問,看到翠兒故作了解的樣子,李執畫也懶得反駁,只有隨她而去,隨便她少女的這顆八卦心。
李執畫轉過頭去,繼續托腮,愁容滿面,只想得找個時機私下溜走了罷。
雖說李執畫待字閨中十六年,可幸來李家不是什麼迂腐之門,小姐們除了女戒綱常什麼的閑來無事倒也可以翻翻話本子,遊遊戲園子。
李執畫就記得不知是在那裡的話本子上看到過,一個小姐不滿家裡包辦婚姻,大婚之日攜著細軟私逃了出去,沒想到竟在路上遇到一方姻緣,嫁給了徵戰歸來的將軍,倒是好好的光耀了一回門楣。
看後,李執畫委實佩服這小姐的膽氣和運氣,沒有遇到個人販子拐進勾欄院倒是進了將軍府成了一品夫人。
從此這李執畫再也不對著私逃抱著狹義的看法了,且是躍躍欲試。
眼瞅著路程越來越近,這蘇州城泛泛的花香柳意也彌漫在空中,聽說這逃跑也是講究緣法的,怎麼個逃,什麼時日逃,逃到哪裡去,學問可是大著。
離家近了不行,可還沒逃出一個街就被出門採辦的大鬍子管家提溜著請回來,逃跑的時間短了也不行,總得收拾些細軟吧。
李執畫摸著繡鞋襟褂裡的金葉子心裡終於是寬慰不少,幸好早前兒個準備了些。
“翠兒,前方有一茶寮,日頭正盛,我這身子顛簸的倒有些乏累,你去告訴大總管,我們在前頭歇歇”
翠兒一喜:“小姐體恤下人,總管豈會不應呢,翠兒這就去。”
李執畫坐在茶寮簡陋的條凳上,喝著不知味兒的粗茶,眼珠子滴溜溜的轉,這總管,板著個木頭臉把李執畫看的緊緊的,定是在她爹孃面前領了命,非把她壓著去到蘇州花家園子裡去!
李執畫正躊躇著,忽然,一群粗衣漢子包圍著茶寮,手中更是持著□□大刀各種兵器!
領頭的那人絡腮鬍子粗布襟,一手斧子舞的虎虎生威,好生霸氣!李執畫眼睛都看直了,莫不是,這就是話本子裡頭說的綠林好漢義匪俠盜?
“莫說話,放下手裡的傢什,打劫!”
李執畫心嘆,果真是百試不爽的打家劫舍必備行話,簡潔明瞭氣勢洶洶。
李執畫提溜著裙子,腳步輕移,生怕在一眾僵停不動的人群中有著半分的顯眼,李執畫輕輕的退後,在一眾家丁身後偷偷的向外張望!
那些家丁也確是攔在李執畫跟前,怕是擔心未出閣的小姐芳容被一群土匪看見有失觀瞻,
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老爺也必是要責罰他們的。
李執畫想著大鬍子管家那擠著滿臉皺紋的臉朝著老爺告饒的樣子忽然有些想發笑。
就在此時,李執畫腳下一滑,一個踉蹌撞到了桌子,粗陶瓷碗嘩啦嘩啦的往下掉,碎片散了一地。
眾人在這緊張的氣氛中都被著忽來的聲音驚到,大鬍子管家忙湊上去扶住小姐,焦急道:“小姐,您沒事吧?有沒有傷著?”
李執畫暗自焦頭爛額,哎呀,沒想到這麼顯眼,委實狼狽啊!
那群劫匪們見這群老弱婦孺們這麼膿包,一個個挺著胸膛仰著脖子哈哈大笑:
“這府裡的小姐就是金貴啊,我勸你們這管事兒的,趕緊把你們的金子銀子都給我交出來,免得你們的千金小姐富家太太們受“委屈”啊,哈哈哈哈!”
李執畫聽著是不懷好意的笑聲委實刺耳,心裡湧出一股火氣。
平日裡的教養和禮儀卻又讓李執畫找不出什麼詞兒來反駁,頓時覺得狼狽不堪顏面盡失。
赤匪們的笑聲此起彼伏,李執畫骨子裡的傲氣讓她憋不住,李執畫噌了一下站直了身子,提著裙子走出人群,沖著土匪們開口道:
“哼!姑娘家的見識淺薄,初次識得這場面,本以為各位好漢雖為匪類,可卻深明一個義字一個俠字,沒成想,各位竟是欺淩良民辱謾民女之徒!果真應了這詞雞鳴狗盜!”
領頭的土匪楞了幾秒,只明白了李執畫的最後一句,當即反應過來,橫眉一皺輪著斧子就要往上沖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