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畫絲毫不在意晃晃悠悠的跟在李執畫的後面,故意大聲的說:

“哎呀,某些人當真是霸道,自己的扇子連首贊美自己的詩詞都不讓寫,這要是誰娶了做娘子還不得一天吃個三缸子醋...”

李執畫臊紅了臉,轉頭便惱了要打他,花畫身形居然異常的敏捷絲毫沒有上午的病秧子態,這一躲一閃之間李執畫怎麼也打不到他,氣的李執畫一甩袖子幹脆不理他。

花畫繼續在後面大聲的說:“誒呀,前一陣子薄雲山莊的莊主要邀我去賞桃花,聽說這薄雲山莊的桃花是蘇州城開的最美的地方,普通人是想去都去去不得....”

李執畫雖未回頭卻一直豎著耳朵聽著,這薄雲山莊定會遇見明煦公子和寧貞兒,這倆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士倒還真想讓人親眼目睹一番。

花畫見李執畫不為所動只要主動出擊,摘得桃花一枝從李執畫的肩頭緩緩的伸到她面前,聲音如嬌顫的桃花般溫柔的道:“表妹可願與我同往?”

身旁的桃花開了滿枝滿杈,疊疊墜墜,不時落下三兩花瓣,粉白的桃花更使得詩人贊嘆江南春日好風光,落英熏熏滋情長。

許是這邀約太過正經,許是這聲音太過魅惑,李執畫一時間不知所措,耳垂如同桃花色,掩飾般十分粗魯的一把扯過桃花抱在手中道:“哼!算你識相!”

兩人的氣氛終於在花畫的主動示好下得以緩解,李執畫也本著本女俠大仁大義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的心思不和花畫這病弱書生計較。

次日,當李執畫興沖沖地帶著丫鬟翠兒再次來到雲來茶樓想要聽說書人講這明煦公子和寧貞兒的八卦緋聞的時,卻聽小二說,昨日這說書人自己在家喝開水不小心燙壞了喉嚨,無法登臺,今天的特色節目替換成了一個彈琵琶的小娘子。

真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李執畫失望至極,因為早已經答應了翠兒帶她聽說書此刻卻只能換成了聽小曲兒,但好在這蘇州城的點心花樣繁多,糖圓糕點也讓二人不虛此行。

“小姐,這花少爺對您可真是貼心,聽人說少爺一早就去準備馬車要帶您去薄雲山莊小住呢,咱家少爺可真有本事,連薄雲山莊這種江湖大派都相熟,小姐,你可得帶上翠兒我啊!”

李執畫撇了撇嘴:“瞧這熱乎勁兒,才來幾天啊都叫上咱家少爺了,什麼咱家少爺,你主子可是你家小姐我!”李執畫玉蔥般的手指點在翠兒額頭上,翠兒裝模作樣的誒呀誒呀的叫著,連聲的小姐喊的越發諂媚。

如她所願,李執畫帶著翠兒,帶著簡單的行李告別祖父母和舅舅嬸嬸與花畫一同前往了薄雲山莊。

薄雲山莊不僅是江湖中的大門派也是與花家有不少的生意往來,兩家族算是世交,薄雲山莊的前任莊主年輕時曾在仇家追殺時被偶然遇見的花家三舅舅所救,二人從此成為莫逆,故此花畫之行,算是拜訪,也是探望。

李執畫坐在馬車裡閑的發慌,悶熱的天氣讓李執畫燥的掀著窗簾扇風,坐在對面的花畫倒是與以往的聒噪不同此刻反倒安靜的很,李執畫本來不想搭理他,但這馬車顛簸來顛簸去,實在有些無聊。

李執畫朝花畫搭話道:“誒,你說咱們會不會遇到明煦公子啊?”

花畫閉著眼睛半晌回道:“也許吧。”

“什麼叫也許吧?”李執畫不依,伸手戳他,可花畫還是沒有反應,李執畫繼續更加大力的戳他,花畫閉著眼睛沒注意忽然被李執畫大力一戳,胳膊處傳來一陣痛意,花畫的臉剎那間有些發白,讓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此時李執畫也看出他的不對來,連忙小心的收回手,靠近他道:“你怎麼了?”

花畫咬著牙齒忍了忍,睜開眼睛看著李執畫關切的臉色虛弱的笑道:“沒事,就是你太粗魯了。”

李執畫條件反射的又想打他,可看他這麼蒼白的臉色,又疑惑又不忍,收回手仔細的看著他:“真的沒事?”

花畫目光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道:“真的沒事。”

李執畫雖是不信但見也問不出什麼來,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他身邊,也不打擾他,悄悄的扯著馬車簾子為他扇風。

薄雲山莊果真氣勢宏偉,建造在一座不小的山峰半山腰,門口的青石階梯簡直和李執畫陪她母親去拜佛的廣慈寺的臺階有一拼,李執畫跟在花畫的旁邊,假意欣賞山中的風景慢悠悠的走著,一邊和花畫閑聊:“這薄雲山莊可真闊氣,這山莊修建的都不輸王爺府的別院了,你說你們家和薄雲山莊哪個更有錢些?”

花畫聽這話真是可愛的緊,便打趣道:“我們家的賬目啊只有我未來娘子才能知道,你想聽啊,那我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