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刮目相看

“大小姐，今日不用為您套車？”</br>守在前院的董大，見衛雲嵐命聽雪從馬廄裡牽出馬來，連忙上前詢問。</br>“不用，景平巷離南城門不遠，直接騎馬過去便是。”今日衛雲嵐身著一身輕便的騎裝，說著，便直接翻身上馬，帶著聽雪向南城門而去。</br>“衛姐姐，這邊！”</br>遠遠的，便見城門下有人揮手招呼，正是比她先到一步的屠悠和黃玉玲。</br>二人也如衛雲嵐一般，都著一身輕便騎裝，身邊只帶了一名丫鬟隨行。</br>黃玉玲的馬背上掛著一杆長槍，她身後跟著的丫鬟，馬背上則替她備著一把長弓和幾袋箭矢。</br>屠悠倒是沒有拿什麼明顯的兵器，衛雲嵐卻知道，這位最趁手的武器，就藏在袖子裡，一甩出來，威力不見得比黃玉玲的那杆長槍小。</br>“雲嵐也善騎射？”</br>眼見衛雲嵐騎馬而來，馬背上也掛著弓箭，黃玉玲雙眼一亮。</br>“只是略有了解，並不擅長。”衛雲嵐搖頭如實道。</br>倒不是她說話謙虛，實在是這兩樣她都涉獵不久，騎術倒還好說，一路上磨破幾次腿根，好歹練出了些，射箭卻著實費勁，跟著蕭先生練了幾次，也只能堪堪做到每一箭都不脫靶而已。</br>若是與京中的閨閣小姐們一起，衛雲嵐還敢比上一比，可與這些幾乎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北地武將家小姐一起，衛雲嵐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的。</br>正說著話，又有幾人從城內方向過來。</br>北關城內是不禁騎馬通行的，只要不在鬧市縱馬疾馳，傷到行人即可。</br>正過來的幾人中，打頭那個，就是騎在一頭頭細頸高、四肢修長，通體沒有一根雜毛的雪白寶馬背上的裘玥華。</br>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月白色的騎裝，上面還用銀線勾勒著一些暗紋，陽光下濯濯生輝，低調又不失華麗。</br>她身後那兩名丫鬟，同樣騎馬而來，馬背上為自家小姐備上了禦寒用的斗篷，以及幾乎與每一位小姐相同的弓箭。</br>與她們同行的，還有三四位小姐，也都是衛雲嵐前日在梁家的賞花宴上見過的。</br>北關城內的人，統共也就這麼些，夠得上與裘玥華和黃玉玲相交的，大多至少是五品官之女，掰掰手指也能數得過來。</br>“人都到齊了？”黃玉玲到得頗早，早就有些等得不耐，見裘玥華過來，招呼過後便直接問道。</br>裘玥華環顧了一下四周，她今日邀請的，統共也只有十來個人，現在已經到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我們先往南郊去，留個丫鬟在這引路就行。”</br>反正南郊的林場，也就是那麼個位置。</br>北關城裡長大的小姐，哪個不知在哪？</br>留個丫鬟在這領路，不過是怕等下沒打招呼，雙方再走岔了罷了。</br>“行，那我們便出發吧。”黃玉玲早就已經迫不及待。</br>她父親近年來不太喜她舞刀弄槍，總將她拘在府中，能出來縱馬疾馳，射箭狩獵的機會可不常見。</br>當即揚起馬鞭，躍躍欲試，“我們比一比，誰先到南郊林場？”</br>“行，我這匹霞珠寶馬，正巧剛得來不久，就與你比上一比！”裘玥華雙腳輕輕一夾馬腹，縱著馬兒小跑著來到黃玉玲旁邊。</br>經過衛雲嵐時，掃了一眼她那平平無奇的黑馬，挑眉問：“衛小姐可要與我們一起？”</br>“可以一試。”衛雲嵐微微點頭，騎馬上前，與其他人並列在同一排位置準備好。</br>既然別人都參與，她自然也沒有不合群的道理。</br>“菱角，你來給我們當個裁判。”裘玥華朝身後的丫鬟吩咐道。</br>那丫鬟尊敬地應了聲“是”，之後就到一旁站定，見所有人全都在馬背上坐好，朗聲開口喊道，“請諸位小姐準備好。”</br>“三，二，一。”</br>“出發！”</br>隨著最後一聲話音，十餘匹馬兒，就像離弦的箭般，齊齊向南奔去。</br>領頭那兩匹，便是裘玥華身下步伐輕盈的白馬，以及黃玉玲身下那一匹皮毛光亮，威武彪悍的汗血寶馬。</br>二者不分前後，很快便領先出其餘人幾個身位。</br>緊隨二人之後的，是騎著棗紅色大馬的屠悠。</br>再後面，瞧見的卻不是周小姐或吳小姐的馬兒，而是一匹格外眼生的黑馬……</br>待後面的人看清，馬背上坐著的人是衛雲嵐時，紛紛露出驚訝之色。</br>“沒想到衛小姐竟然也這般擅長騎術！”</br>“看來先前，著實是我們帶有偏見，誰說京中的女子都弱不經風，我瞧衛小姐，就不比我們北地的女郎差多少。”</br>這話一出，周圍幾人不禁笑開了。</br>“哪裡是不差多少，人家現在分明還領先我們不少呢。”</br>“我們也快些跟上！”</br>跑在前面的衛雲嵐，自然聽不到身後人的議論。此時正是日頭升高的時候，陽光碟機散風中的寒意，哪怕縱馬疾馳，也不覺四周有多寒冷。</br>“駕，駕！”</br>衛雲嵐格外享受這種在草地上賓士的感覺，雙腿夾著馬腹，身體隨著馬兒奔跑的速度，時而前傾，時而直起。</br>她身下的馬兒也格外配合，越跑越快，力量與耐力，竟絲毫不遜色打頭那兩匹一看就十分名貴的馬。</br>快到南郊林場之時，竟反超了排在第三的屠悠。</br>最後領先了一個身位，緊隨黃玉玲與裘玥華之後，第三個抵達了終點。</br>在衛雲嵐身後停下的屠悠，臉上絲毫不見落後一步的頹敗，朝衛雲嵐誇道，“衛姐姐騎術了得！”</br>第一個到的黃玉玲，見到衛雲嵐過來，比她自己得了第一還興奮。</br>畢竟自己得第一是預料之中，衛雲嵐能贏過那麼多北地女子，第三個到，著實有些出乎預料。</br>裘玥華也忍不住將視線停留在衛雲嵐身上，帶著幾分不情願，卻發自內心地說：“衛小姐，你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br>無論是敢於捨棄世子夫人的身份，和離歸家。</br>還是一手不弱於北地女子的騎術。</br>都讓人忍不住越發正視起這位出自京中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