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贏了

衛雲嵐沒有錯過，裘玥華那仍舊彆扭的目光下，隱藏著的一抹欣賞。不由失笑，這姑娘還真是彆扭得有幾分可愛。</br>這時，後頭的姑娘們陸續趕了過來。</br>她們各自的丫鬟，落後一些，帶上自家小姐的東西，也跟著追了上來。</br>一時間南郊林場外，變得熱鬧了許多。</br>眾人接過丫鬟們遞來的水囊，小口喝著，議論著方才這一場比賽。</br>“你們前面這幾個可真快，我們在後面緊趕慢趕，都沒有追上。”</br>“裘小姐新得的這匹白馬，可真漂亮，跑得也快，一看就是裘大人花了大價錢弄來的吧？”</br>“衛小姐這馬也快得很，不知是何品種？”</br>突然被點到名，衛雲嵐晃了下神，搖頭回道：“這馬是在我們北上的路上偶然所得，應當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具體是何我也不知。”</br>她確實不知，這馬是在荒州時，蕭先生弄來的。</br>幾匹黑馬模樣都差不多，她挑了這一匹四蹄踏雪的充作自己的坐騎。</br>在方才與其他小姐身下名貴的馬兒們一較高下之前，她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匹馬的力量與耐力，絲毫不輸那些名貴的馬種。</br>不愧是天樞閣尋來的好馬。</br>…</br>齊詡可不知，自己竟得了這麼一句誇讚。</br>若是知道，定要說上一句，“謬讚。”</br>他送給衛家的馬匹，確實不如看上去那麼普通，可能跑贏那麼多良駒，卻是衛雲嵐自己的本事。</br>若是換一個人騎在馬背上，馬兒未必還能如此配合，拼盡全力。</br>崇州，銅陵鎮。</br>“主子，這是嚴烺最近接觸過的名單。”馮平雙手將一張摺好的紙帛奉上。</br>齊詡將其展開，取出懷中一隻小巧的瓷瓶，將裡面的藥粉均勻散落在紙帛上面。</br>片刻後，幾行小字顯現其上。</br>一個個名字仔細看過去，齊詡的目光在其中兩個上面，多停留了片刻。</br>“七日前，與嚴烺接觸過的這位西北玉器行行商。”</br>“三日前，進入嚴府為嚴烺小妾看病的大夫。”</br>“主子覺得這兩人有問題？”馮平有些驚訝，這兩個人沒有任何官職、地位，也只是偶然和嚴烺接觸過一次，完全在他們的懷疑範圍之外。</br>不過一直以來，主子的直覺都準得驚人……</br>齊詡眉頭微微蹙起，略帶幾分凝重地點頭道：“派人盯住這兩人，將他們在崇州的所有動向都呈上來。”</br>“是，主子。”馮平應聲退下。</br>屋中只餘齊詡一人，片刻後，又有暗衛將海東青送來的信筒呈上。</br>照著先前塗抹紙帛的法子，又灑了一些藥粉，在信筒中拆出的空白紙條上面。</br>須臾，紙條上顯露出兩行簪花小字。</br>正是衛雲嵐提醒他，梁家欲與黃兆林、裘祿平兩家聯姻的事。</br>將紙條放在桌上，齊詡抬手揉了揉眉心，面露幾分疲憊之色。</br>正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孝明帝治理下千瘡百孔的大雍，如今就好像一塊肥肉，誰都想來咬上一口，誰都想從中再榨出幾分油水。</br>梁家的野心，倒是出乎意料的大。欲圖與黃、裘兩家聯姻，擠進北關的權力中心，甚至沾染兵權……</br>就憑他們，怎麼敢的？</br>無疑，這背後站著一個給了他們這股勇氣的人。</br>齊詡垂下眼簾，屈指在桌上輕輕敲著。</br>這事不像是二皇子和凌貴妃的想法。</br>他的好祖母，究竟想做什麼？</br>…</br>林場外，剛賽完馬不久的姑娘們休息了片刻。</br>正欲帶上弓箭進入林場，就見一輛馬車姍姍來遲，停在面前。</br>一襲鵝黃色束腰長裙的梁秋宜，在丫鬟的攙扶下，從馬車上走下。</br>裘玥華眉頭一皺。</br>這才想起昨日母親從自己手上多要去了一張帖子，據說是送給前日賞花宴上，那位頗不討喜的梁家小姐……</br>“裘小姐，你還請了梁小姐來？”</br>裘玥華臉色不好地點了點頭，目光從梁秋宜那蓋住腳背的裙襬，上移到她疊了層層面脂的臉上，“難道我母親差人送帖子過去時，沒說今日是來林場狩獵？”</br>“說……說了……”梁秋宜這時也意識到了不對。</br>她原以為，今日相聚的都是閨中小姐，所謂的林場狩獵，不過是走個過場，多半也就是做做樣子，然後聚在一起品茶、賞秋。</br>為了彌補前日給大家留下的印象，拉近一些距離，她還特意換了一身低調些的衣裳，備了兩盒親手製的茶點。</br>哪知，裘玥華請她來郊外狩獵，真就是狩獵啊！</br>方才在南城門，遇到另兩位晚到的姑娘，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可當時那兩人也沒解釋一句，就說先走一步策馬離開……</br>而那裘玥華留在城門下的丫鬟，也一個勁兒地催說就等她一個了，害得她都沒能再回家換上一身騎裝。</br>可她忘了，就算換上一身騎裝，她也是不會騎馬的。</br>“你不會騎馬？”</br>裘玥華就差指著梁秋宜的鼻子問，同樣是京城出來的，怎麼差這麼遠，既然不會騎馬，你來幹嘛？</br>臨了到底想起了帖子是從自己手裡出去的，且父親與母親都對梁家忌憚頗深，按捺下到了嘴邊的話，深吸一口氣道：“既然梁小姐不通騎射，不然就在林場外圍轉一轉，等著我們出來吧？”</br>氣氛略顯尷尬，旁邊另一位小姐跟著打圓場道：“這林子裡的兔子格外肥美，等下若有人能獵到，便烤了讓梁小姐也嚐嚐。”</br>梁秋宜很想拒絕，可她所乘的馬車，確實也不方便駛進林場。</br>聞言，也只得尷尬地點頭，掬起一抹笑容，“那我便在外面備好茶點，等著你們出來。還望你們今日狩獵順利，收穫頗豐。”</br>“借梁小姐吉言。”</br>眾人客客氣氣地回了一句。</br>陸續翻身上馬。</br>先前落後衛雲嵐半步的屠悠，再次湊上前，“衛姐姐，我們比一比誰獵的獵物多，這次我可不能再輸給你了！”</br>早已上馬，準備進入林場的黃玉玲，聽到這句話，回身笑道：“那你可小心了，沒準再輸給雲嵐一次。”</br>看著眾人說說笑笑，陸續離開。</br>梁秋宜這才恍惚回過神來，震驚地問向自己身旁的丫鬟，“她們剛剛說了什麼？”</br>“衛雲嵐的騎術，贏了屠將軍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