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秦楚過來,小七早抽出玄冰葉,只一劃就斷了他的手,那人慘叫一聲又跌下水去。

那小公子沉默半晌,忽然對小七笑道,“我叫肖遙,姐姐你叫什麼?”說罷也不幫秦楚劃船,坐在小七旁邊細問小七的祖宗十八代,叫什麼住哪裡讀過什麼書吃過哪些飯。小七隻得揀那不重要的隨便應付他幾句。

小七問他,“你們得罪了些什麼人,這樣被人追殺?”

“殺什麼啊,他們在地上打不過,知道我們不會水,就在江上動手腳。”肖遙一笑,“我前些日子去陳國的延陽玩,順手餵了幾只兔子,被那家主人看見了,就放了惡狗追,追了一路,就剩這幾條落水狗了。”

肖遙不欲多說,用下巴指了指秦楚,低聲問,“你夫君啊?”

小七臉紅,“別胡說,那是我師兄。”

“師……兄……”肖遙笑出聲來,低聲道,“那人雖然長得好看,未必就是好人,姐姐你可別被他騙了。”

秦楚在那邊早已聽到,只想把他再踹下船去。

三人駕船在江面上兜了個圈子,再沒見到活人,只得將小船靠了岸,才上岸,就看見不遠處一個人從水底走上來,正是那老僕。

老僕上了岸,喘了口氣,就又回頭向江上張望。肖遙給了小七二人一個“你看怎麼樣我說得不錯吧”的表情,便揚聲道,“遲叔,我在這兒。”

那遲叔看到這邊,眼中驚喜一閃而過,眼光一掃便知肖遙無礙,就故作鎮定地一步步慢慢走了過來。

幾人隨江水飄了這一陣子,已不知身在何處,秦楚分辨了一下方向,拱拱手就要走。

肖遙知道秦楚不願與他同行,並不挽留,只向小七笑道,“姐姐,你自己多保重啊,咱們有緣再見。”又低聲道,“你別忘了我的話,萬事小心,不要隨便信人。” 嬉皮笑臉中藏著一絲認真。

秦楚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肖遙見秦楚與小七走遠,對遲叔低聲道,“遇到他二人的事,一個字都不要對我娘說。”

小七雖初見肖遙,不知為什麼覺得十分投緣,心中憂慮,“他們一老一小,又有人追殺,不知能不能平安到臨淅。”

秦楚道,“你是被他一口一個姐姐叫昏頭了麼?那一老只怕我也未必是對手,那一小……小麼?我看著比你還高了一個頭。”

江邊沒路,遍地泥濘,到處是一人高的荒草,兩人在荒草裡摸索著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條蜿蜒小道,還沒出來,就看見三個人匆匆而過,打扮和江上動手腳那些人相似。小七連忙要追上去,被秦楚喝住,“何必多事。”

小七不放心,笑道,“不勞少俠出手,看看熱鬧總行吧?”秦楚無奈,只得跟著。

兩人在草中潛行,不一會兒就聽見前面刀劍相交的聲音。悄悄看出去,剛才那幾個人正與肖遙纏鬥。旁邊路上停著輛馬車,車上坐著個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年紀,身姿挺拔,容貌秀麗,眉眼斜飛,與肖遙有幾分相似。雖坐在馬車中,四面的簾子卻大敞著,半點也不遮遮掩掩,看著外面,像是十分自在。馬車旁已有幾個人被放倒,想是那女子的侍衛。遲叔卻袖手站在一旁觀戰。

肖遙明顯不是對手,轉眼衣服上就多了幾道口子,見肖遙吃虧,遲叔就想動手。

只聽那女子懶洋洋地漫聲道,“遲叔,你事事都幫他做完了,他什麼時候才能長進,讓他自己來。再說是他自己非要到處亂跑,吃點虧也讓他學個乖。”三個與肖遙鬥在一起的人知道那老僕的厲害,聽她這麼說,甚合心意,當下專心只攻肖遙。

肖遙笑道,“遲叔,你歇著吧。娘,我給你看看我新學的幾招。”說罷收斂心神,拼著多捱了幾棍,先用將那個使刀的放倒。

那女子笑道,“嗯,你快點,這邊的江魚很新鮮,早上我命人買了幾條活的,正養著呢,一會兒讓他們做給你吃。”

“娘,我剛剛暈船,又在江裡泡了半天,自己都快變成魚了,聞到水腥味就想吐,實在是不想吃魚。” 肖遙說話分神,背上已經重重地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