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來信(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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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聽月下巴上襲來一股精純的靈力,她被迫緩緩抬起頭來,對上那懸崖邊男子的視線。
那人面如澄玉,連唇色也是淺淡的,只是長眉如鴉羽,鼻若懸膽,組合在一處便是一幅絕筆的畫卷。
女子才知曉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稱得上,人端似玉,這四個字。
喻競舟打量了片刻便鬆了力道,葉聽月的下巴上沒了靈力整個頭顱便又垂了下去。她耳畔傳來那灰衣男子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可惜,只是一階凡夫俗子而已。”
他話音剛落,葉聽月抬頭便看見他手中的黑衣人化作粉齏,隨著懸崖底下捲上來的獵獵寒風吹散在這天地之間。
“若是無怨無仇,左幽這廝是絕不會耗費心力去幫你去對付葉星憐的。”喻競舟輕輕拍了拍手,踱著步子走到黃衣女子身前,雙指把住她的下巴,“來,告訴我,他是如何從自己那徒兒手中留下一命,又是如何將你換了幅軀殼。”
“我若聽得高興,興許還能留下你的性命。”
葉星憐屈腿坐在窗沿上,手中捏著一瓣紫色的舒展蓮瓣,她才回小翠潭便接到了妙眼菩提的來信。
結果正如她先前猜測的那般。
妙眼菩提悄悄地打探到,震羅寺的兵甲萬卷竟然在不久之前被人盜走。只是為了不引起寺中弟子的惶恐,震羅寺的大主持才將這訊息隱瞞了下去。
葉星憐才皺起眉頭,便接著聽到那蓮瓣中接著傳出妙眼菩提的聲音,“不知你們二人自何處而來又經歷了些什麼,只是看模樣似乎對青雲劍宗近些時日來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青雲十八劍君中的那位春谷老人,便在不久前被人所害,已經隕落。”
少女驀然一愣,將那鮮妍的蓮瓣一下在手中捏碎,紫色的汁液沾染上她的指尖。
春谷師伯,一介臨近出竅期的修士,竟然隕落了。在她與沈雲謁落入殘芥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妙眼菩提覺得眉心一痛,嘴角一翹,“瞧這反應,竟然真的是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春谷身死道消的訊息已經傳遍了疏雲等三洲,有生界內的修士估摸著也知曉得差不多了,所以這二人又是去了哪裡一趟。”
紫衣道姑將拂塵往臂彎中一帶,翻身從屋中躍出,踏著月色朝遠處飛去。
此次動用識魂瞳,竟然發現了些十分有趣的事,無關葉星憐,而是坐在她身旁,形影不離的青衫男子。
這位青衣臨仙的天之驕子體內居然有兩種魂魄。
有生界的這潭水,可真是越來越渾了。
雖說春谷師伯的修士近些年來停滯不前,可憑他修為又怎會輕易地被人害了,除非,除非那人在他意料之外。
譬如親近之人。
葉星憐不知曉自己已經猜得差不離,她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塊細布來,又將腰間的燭照劍緩緩拔了出來。她仔細地擦拭著手中的黑色長劍,看著劍身上的泠泠冷光,又想起有生界與太盱境的那一道愈發狹窄的界門。
若此壁障不破,像沈雲謁、樓泓引這些人便只能困死在有生界內,永生停在某個修為境階上。
空中傳來撲簌的聲音,葉星憐抬頭去看發現是一隻十分不對稱的紙鶴,晃晃悠悠從遠處飛來,然後一下落在了她的懷裡。
葉星憐雖還未聽這隻紙鶴裡的音信,但一看它的模樣便知曉這一定是樓泓引的回信。
“吾徒阿憐,為師見信便知曉你還是福大命大。”那紙鶴的嘴一張一合,“雖未親眼所見,但為師也已猜得差不離。那曼娘有一隻織梭,是與當年那西碧海上老者用的相差無幾,也是以自己精血為線。那二人顯然是與你有舊怨,還望阿憐與你沈師兄一路多加小心。”
“織梭,血線。”
葉星憐腦中猛然想起曼娘那張容光四射如國色牡丹的一張臉來。
那時在青鏡街上,她分明喊自己喊的是“姐姐”,她不是當初西碧海上的那褚衣老者,不是妒川的那位邪修師父。
倒是她身旁那黑衣人雖是葉聽月的皮囊,連身形也相差無幾。但看她對死氣的運用簡直稱得上得心應手,二人之中她才是主導的那個,因此那個黑衣人應該才是那個褚衣老者。
自那一出孤女拜師的戲碼起,二人便是心懷叵測,有備而來。
葉星憐又想起方才才知曉的春谷老人的死訊,兩道長眉狠狠地壓了下來,眼裡射出凌厲的冷光。她心裡有種隱隱的預感,春谷師伯的死與那二人絕對脫不開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