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將燭照擦乾淨之後,利落地收入了劍鞘裡。

一絲通明的日光沿著兩扇窗扉間的縫隙照進屋中,葉星憐從床榻上悠悠轉醒。

她從乾坤袋中摸出一件嶄新的白袍來,袍角以淺黑色的絲線繡著盛放的蓮花。少女身姿挺拔,她在腰間繫上雲紋腰帶,佩戴上乾坤袋、琅嬛玉佩,接著又大略地梳了個髮髻,將那解語簪簪在腦後,提著黑色長劍走出門去。

葉星憐走到房外時,便見青衫男子正巧從春石潭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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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眉斂目,朝葉星憐微微一笑,“阿憐。”

“師兄,早。”

少女走到沈雲謁身邊,兩人並肩朝樓下走去。葉星憐只需一眼便瞧出他臉上的黯淡之色,她心中便了然,定然是封師伯昨夜也傳了音訊給他,“師兄,你知曉了是嗎。”

沈雲謁深深地嘆出一口氣,眉心朝內一蹙,“十八劍君中除了我師尊,我相交最多的便是春谷師伯。他雖為人不羈了些,心腸卻是極好的,若非如此,如意峰也不會成為青雲宗最容易進入的內門。我沒想到回到有生界,第一件知曉的竟然是他隕落的訊息。”

“師兄,我不知該如何同你解釋,但此事有我之責。”葉星憐腳步不停地朝樓下走去,叫愣在原處的沈雲謁落在了身後,“我同你保證,定會為師伯報了這仇。”

青衫男子快步追上前去,拉住了少女的手。

葉星憐回過頭去,卻見沈雲謁笑著將十指扣住她的掌心,一根根地攥緊了。他微涼的掌心緊緊地貼著少女的,“此事怎能讓你一人去承擔,師兄二字可不是讓阿憐白白喊的。”

兩人走到櫃檯前,沈雲謁從袖中摸出昨日掌櫃遞給他的兩塊木牌還給了老人。

老掌櫃不著聲色地瞧了眼兩人交疊在一處的衣袖,笑盈盈地將那春石潭、小翠潭的木牌又掛回身後的牆面上去,這才又轉身去看沈雲謁二人,“兩位客人這便要離開了,一路小心。若有機會,可要還來渺無畔好好地觀覽一番。”

沈雲謁點了點頭,“自然。”

二人走出門去,葉星憐在這時去看身旁青衫男子的側臉。

輪廓雋挺似峰巒疊嶂,眉宇冷清,下顎的弧度繃直了,比燭照劍的劍刃要更銳利。

少女眸色一黯,又轉回頭去。

沈雲謁推開春石潭的兩扇木門,便聞到屋中一股沉澱下來的沉水香的香氣。他眉心一蹙,在屋中巡視了一圈便見窗前的長案上正放著一隻輪廓豐潤的白色紙鶴。

男子快步走過去,指尖溢位一絲精純靈力來注入了那紙鶴之中,封睨望的聲音從鶴喙中傳了出來。

“青行,雖宗中有本命燈但見到你葉師妹的來信,為師才算安心下來。此乃一喜,但為師卻有另外一件事要告知於你。”沈雲謁心頭頓生出股不妙的預感來,接著聽封睨望又說,“你春谷師伯慘遭奸人所害,已經隕落,如意峰現如今的峰主是他的七弟子談然。若那季重瑤未有所隱瞞,春谷乃是死於那位孤女曼娘和她僕人之手。”

“那二人與你葉師妹有宿仇,心懷不軌進我青雲宗中來。”

沈雲謁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驀然握緊了,白皙的手背上橫亙著條條青筋。

他猛地抬起頭來,一雙俊秀的眼眸裡漸漸佈滿了血絲,他師尊這番話的言下之意是葉星憐害死了春谷師伯。

從渺無畔至疏雲洲,御劍飛行莫約需要一個多時辰。

兩人踏著劍似春燕般從雲間穿行而過,這時卻有一道黑影自下方衝了上來,和沈雲謁二人迎面相撞。葉星憐瞧了那人一眼,卻見那黑影一雙似林中幼鹿般的眼眸,眼角下彎,但裡面卻蘊含著淬著毒一般的恨色。

她心下一驚,朝旁邊讓了讓。

那黑影轉眼便消失在雲海的盡頭,葉星憐詫異之際轉頭便見一身穿白衣的男子笑著追了上來。他生得十分斯文俊秀,白皙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意,他失了那黑影的蹤跡,瞧見沈雲謁便雙手攏進袖中朝二人行了一禮。

“請問二位,可曾見過一位黑衣人從此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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