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算的上是千夫所指,光是唾沫星子,也能把老茂給淹死了,而老茂這個人,一輩子最愛的,就是面子兩個字兒了。

眼瞅著老茂跟缺氧似得,臉色都給青了,而周圍的輿論,也成了千夫所指的情況,眼瞅著要被泰山壓頂。

“你這個小王八蛋,你還有一點人性嗎……”看著幹兒子優哉遊哉的,小茂那忍不住了,上來就想奔著幹兒子撲,可旁邊早有人把小茂給攔住了,哂笑道:“要說吃裡扒外,倒打一耙,誰還比得上你們家老爺子?在北派混出來了風生水起,現在要拿著北派的基業拱手讓人,現在被親外孫給反了,這叫什麼?這叫報應!”

“沒錯,惡人自有惡人磨,祖師爺都看不下你姓茂的幹出這樣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小茂咬牙盯著幹兒子:“好哇,你給我等著……”

幹兒子這會兒已經斂起來了笑容,冷冷的盯著小茂:“我等這一天,等了快二十年了,你們姓茂的一家子,為了什麼把我養這麼大,你們自己心裡不清楚嗎?當初逼死了我媽,又為什麼留下我來?還不是為了要一個仁義的虛名?這些年我寄人籬下,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們心裡明白,我心裡也明白。”

“白眼狼,你他媽的就是個白眼狼!”小茂雖然被人攔著,脖子上也起了一道一道的青筋,聲嘶力竭:“你是個吃親人肉喝親人血的白眼狼,再怎麼說,咱們是一脈之情,咱們有血緣關系,你就忍心把自己的親姥爺害成這樣?”

“姓茂的,”幹兒子的神色更凜冽了,挑著眉頭就盯著小茂:“你現在說咱們有血緣關繫了?那你罵我是個野種,把我的腦袋冰窟窿裡的時候怎麼不說?你用香火燙我的時候怎麼不說?”

說著,幹兒子一擼袖子,露出了幾個豌豆大的疤痕,觸目驚心:“這是上好的貢香燙出來的,你當時說,不知道火頭子利不利,燒給天地君親師的東西,可絕對不能馬虎,所以,是不是非讓我的血肉來試?”

這疤痕一出,算是人證物證具在,在場的人倒抽冷氣:“對外孫子,這樣毒?”

“女兒也是自己逼死的?虎毒不食子啊……”

“所以,這種連自己親人都利用虐待的,才會幹出欺師滅祖的事情來!”

郭屁股盯著幹兒子的傷疤,一張老臉露出了一種難以捉摸的表情來,他可能也想到了那個差點成了他兒媳婦的姑娘,可能也想到了那個當時倔強瘦弱的孩子。

老茂半閉上了眼睛,他沒說話,可是喉結上下滾動,怎麼都只能醞釀出了一個“完了”出來。

“不,他是在撒謊,他信口雌黃,他是得了郭屁股和李千樹的好處,反咬一口,他是汙點證人!”小茂不想放棄,還在臉紅脖子粗的爭辯:“你們看著,他對親姥爺都這樣栽贓嫁禍,以後對誰能有忠心?!這些證據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大家要是不信,我們可以找東派大先生對質啊!”幹兒子也像是個做大事的,對這些狡辯嗤之以鼻:“這些東西,是我拼了半條命弄到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人證,你們要辯解,也請拿出能讓你們證明清白的東西來!”

一大群先生都沉默了下來,畢竟大家都不瞎,事已至此,老茂的事情,誰也無力迴天了。

小茂不明白這個,卻像是看到了幾分希望,立刻大聲說道:“我爺爺再上頭效命一輩子,本來晚景無憂,都是因為這個李千樹,還有郭屁股,他們要害我爺爺!不念功勞,我爺爺有苦勞,大家在上頭做事,哪幾個沒有受到過我爺爺的恩惠?就算人走茶涼,也不能這樣快!”

老茂做事兒會攻心,其實這話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之前就想到了,能收買的人心,是有價格的,你出得起,別人也出得起。

現在就算有人欠了老茂人情,也沒人敢站出來。

別說老茂幹的這件事情喪了人心,就算得人心,這個勢頭下,誰還能為了他惹禍上身,何況惹禍上身,也沒用。

“擺在眼前的人證物證你也不認,我們看你們才是信口雌黃!”幾個忠心的先生頭一個站出來大聲地說道:“我們顧念舊情,你們顧念舊情了嗎?狼到了什麼時候,都是喂不熟的!”

“沒錯,連親外孫都來舉報,可見你有多沒人心,事情已經算是水落石出了,二先生,你看怎麼處置?”

既然這件事情是老茂跟東派胖先生一起合作的,那這事兒就得好好解決,最重要的是,大先生的下落可能跟他們有關系,這事兒絕對不能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