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皇權 我寧血濺三尺,也要顛一顛皇權。……

翌日, 木槿在銅鏡前為殷樂漪晨起梳妝。

兩個宮婢從旁為木槿打著下手,其中一個正將簪子遞給木槿時,見窗沿上滿是露珠, 便拿了方帕走過去擦拭,嘴裡小聲嘀咕:“真奇怪,我分明記得昨夜關上窗了……”

殷樂漪耳尖聽見,佯裝不知,又聽那宮婢咦了一聲,捧著一個小瓷瓶回來, 回稟道:“公主, 木槿姐姐, 我在窗邊撿到這個東西,這可是公主殿中的?”

木槿接過瓷瓶將其開啟, 一股藥酒的味道竄了出來,“這藥味可真濃……我未在公主的藥匣裡見過此物,此藥來路不明, 還是速速丟了為好……”

“是。”

“且慢。”

殷樂漪從木槿手裡接過,又細細瞧了兩眼那瓷瓶嗅了嗅味道,雖極不想承認,但一看便知是陸乩野留下的。

昨夜才夜襲他寢宮威逼,一夜過去, 又送來這為她治傷的藥。

這便是陸乩野,陰晴不定,喜怒難辨。

殷樂漪不知該作何神情,將瓷瓶遞給宮婢,“放回我藥匣中去罷。”

“是,公主……”

木槿面有疑色, 殷樂漪對她道:“無事,不過一瓶外敷的藥酒,此前用過效果甚佳。”

木槿這才打消顧慮,繼續為她梳妝起來。梳妝完之後,殷樂漪便馬不停蹄地趕到貴妃的雍華殿中。

時辰尚早,殷樂漪又急著和母親商量,這一去竟恰好遇到了剛下早朝的魏宣帝。

殷樂漪自搬去絳清殿後,幾乎未曾再與魏宣帝打過照面,而貴妃和她自己也有意不與魏宣帝碰面,畢竟她亡晉公主的身份在魏皇宮裡太過難以忽視,極容易惹禍上身,所以魏宣帝她更是能避則避。

只是今日撞上,她便是想避也避不開了。

殷樂漪走到魏宣帝面前行禮,“見過陛下。”

魏宣帝用餘光打量殷樂漪,見她儀態端莊,行禮的姿勢更是恭敬的恰到好處,讓人在她的儀態上挑不出一絲的錯處。

“起來罷。”

魏宣帝正與貴妃一同用早膳,貴妃拉過女兒的手坐到身側,“來人,再添一副碗筷來。”

宮婢很快便將碗筷添置上來,貴妃起身,體貼的侍奉魏宣帝用膳,殷樂漪則默默地喝著一碗甜羹。

這幅場景乍看上去倒有幾分寧和之意,但殷樂漪卻只覺吃下去的每一勺東西都味同嚼蠟,心尖更是無法抑制的泛酸泛苦。

貴妃今晨會如此殷切的原因,魏宣帝心知肚明。

他用完膳後,慢悠悠的將目光轉到殷樂漪的身上,“朕聽你母妃提及,你與大理寺少卿裴洺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此事可是真的?”

貴妃微笑著向殷樂漪望去,“樂漪,你只管如實告知陛下,陛下定會為你做主的。”

殷樂漪道:“回陛下,芙蕊與裴洺雖是青梅竹馬,但卻不是兩情相悅。”

貴妃面上的笑容霎時僵住,“……什麼。”

魏宣帝也頗有幾分詫異,“可朕聽你母妃說,你們二人都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你母妃還向朕開口,求朕為你和裴洺賜婚,為何到了你這裡又變了?”

“是芙蕊的過錯,未和母妃言明所以才釀成了誤會。”

殷樂漪早已徹夜想過應對,此刻尚能從容應答,“芙蕊對裴少卿並無男女之情,僅有幼時玩伴之誼,還請陛下莫要將為芙蕊和裴洺賜婚一事放在心上,否則便是芙蕊的過錯了。”

魏宣帝道:“你抬起頭來。”

殷樂漪將頭抬起,察覺到魏宣帝打量她的目光是毫不遮掩的試探,“你當真不想讓朕為你和裴洺賜婚?”

魏宣帝面色如常,若沒有陸乩野昨夜那番話讓殷樂漪清醒,恐怕殷樂漪便真要將魏宣帝此刻的問詢當做隨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