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番外2- 謝臨*沈珏的童年(第1/2頁)

第144章 番外2 謝臨沈珏的童年

謝臨不記得自己兩歲的時候在做什麼了。

那個年紀，模糊得像是晨霧中的影子，翻不出清晰的片段。

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度過的，不記得那時的北疆是否也像現在一樣寒冷，也不記得自己是否在某個昏暗的角落裡，被人耐心地教著識字，教著如何穩穩握住一支筆。

但他知道，那時候的自己一定不會像眼前的孩子這樣。

沈珏安安靜靜地坐著，小小的手指勉強握住毛筆，墨跡未落，筆鋒已在空中微微晃動，像是隨時都會滑落。

他的手太小了，捏不穩筆杆，掌心的力道也微乎其微，每次落筆時，墨跡都散得一塌糊塗。

可他沒有皺眉，也沒有懊惱，甚至沒有露出一點點不耐煩的神色。

他只是一遍遍地試，一次次地捏緊，又一次次地放開，彷彿這是他與生俱來的事情，亦或是他別無選擇。

一個兩歲的孩子，本不該是這樣的。

謝臨原以為，宮裡長大的孩子，尤其是皇子，應該被妥帖地照料著，身邊有嬤嬤哄著，有宮人候著，該貪玩時貪玩，該撒嬌時撒嬌。

可沈珏並非如此。

他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個幼童。

他的眉眼輪廓已經漸漸顯出冷肅的雛形，五官小小的，卻莫名透出一種沉寂的味道。

他坐在那裡，握著那支太過沉重的毛筆，眼神專注而冷靜，像是在履行某種本就該發生的儀式，而非學習。

謝臨來了幾天了。

宮裡的年關已過，沈珏再過幾月便滿三歲，皇子都早熟，屆時他便要正式入學堂，成為真正的皇子，而謝臨，作為他的伴讀，也會隨之入內。

這本是謝臨入宮以來，最理所當然的一步。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一個偏遠的殿門，正適合他這樣的身份。

這裡的日子安靜，不需要小心翼翼地去迎合誰，也不必時時警惕權勢交鋒的鋒芒。

他只需照舊讀他的書，靜靜地度過自己的時光。

在那之前，他只能抓到什麼書便看什麼。

這座偏僻的小院，藏著許多被隨意擺放的舊卷軸。

書案上堆著陳舊的經義，架子上歪歪斜斜地擱著幾部未曾翻閱的典籍，有些卷軸甚至落了一層薄塵，像是許久未曾有人碰過。

——

學堂的規矩森嚴。

謝臨在學堂裡做了許久的旁觀者。

他從未將這座宮學當成真正的學堂，也從未指望能在這裡學到什麼。

這裡的課業對他而言，不過是對皇子們的修飾，是一套精雕細琢的外殼，至於他們是否真正聰慧、是否足以執掌天下，那要看各自背後站著的人。

皇子們各有各的態度，或認真聽講，或心浮氣躁，或與旁人暗自較量，或與師傅虛與委蛇。

可沈珏不同。

他太過安靜了。

這位九皇子自入學堂後，便始終端端正正地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裡，眼神專注而淡漠，從未向任何人求教，也從未主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