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折斷他的翅膀。(第1/2頁)

第72章 折斷他的翅膀。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殿中，將大殿內的一切鍍上一層淺金色的光澤。

靜謐的空間裡，香爐中氤氳著未散的檀香，絲絲縷縷地遊走在空氣中，透著幾分讓人昏沉的溫暖，卻無端地顯得過於安靜。

謝玄立在殿中，衣袍熨帖，墨色的暗紋錦袍襯得他愈發沉穩端正。

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溫和，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目光在沈珏的臉上停留片刻，才緩緩開口。

“北境之事已定，但京中局勢尚未穩定。”

他的聲音沉穩，每個字都帶著刻意放緩的平和。

“臣認為，鎮北軍雖有軍功，卻已成為朝臣議論之事，陛下必然清楚。”

他言語從容，可這從容之下卻帶著一絲縝密的鋒利，似一把藏鋒的劍，收斂著銳氣，話語卻步步緊扣。

沈珏微微抬眸，看向他，眼神沉靜如水，彷彿無波無瀾。

謝玄微微一頓，似是在斟酌著措辭。

他並不急，依舊是那副溫和的語調，緩緩繼續：“臣弟的意思是，是使自己成為最合適的緩沖，朝堂與軍權的平衡，仍需他來……”

空氣彷彿靜止了一瞬。

沈珏依舊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謝玄，神情平淡，眼底的情緒卻晦澀難辨。

大殿之外，風微微拂動，掀起紗簾的一角。

宮人們在遠處低聲交談，步履刻意放得極輕，陽光落在殿內的白玉地磚上，映得浮塵清晰可見，一切都透著一種近乎詭異的寧靜。

他面上的波瀾不顯，唯有指尖微微收緊，幾乎是無意識地攥著袖口，青色的衣料被他捏出一絲褶皺，藏在寬大衣袖之下，彷彿刻意掩去的一點情緒。

謝玄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目光沉了幾分。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果然，他還是不願意聽這些話。

可他還是要說。

不管沈珏願不願意聽，謝臨的計劃已經開始，局勢也已經定下。

他可以排程大軍，可以讓百官臣服，可以左右朝堂的風向，可在這件事上，他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被動接受。

謝玄微微抬眸，看著禦座上的帝王。

他的臉色依舊平靜，琥珀色的瞳仁在光影交錯中顯得幽深，他的手指仍舊搭在案上，姿態端正得彷彿雕刻出來的玉像。

可謝玄知道，沈珏從來都不是個甘願順從的人。

他想要的只有謝臨。

這份冷靜，不過是壓下的風暴罷了。

殿外的風聲浮動，金色流蘇微微晃動，折射出細碎的光。

空氣中浮塵飄浮，在靜謐裡無聲地旋轉，宮人們小心翼翼地走動，像是刻意避開這場無形的較量。

然後，沈珏終於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低啞。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便謝臨受傷了，即便他以身入局，你也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