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死不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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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朝廷的援軍姍姍來遲，戰場上已無人存活。
謝家的戰旗依舊在風雪中獵獵作響，染血的刀劍橫陳，唯獨再也尋不見謝老將軍的身影。
噩耗傳來，謝夫人徹夜未眠，翌日一夜白發。
她想帶謝臨回故鄉，將丈夫的屍骨葬入謝家祖墳，可朝廷不允。
皇命一下，她只能帶著兩個孩子留在北疆。
可她終究熬不過去。
那年冬夜，最冷的風雪鋪天蓋地，她穿上謝老將軍的戰甲，飲盡烈酒，最終倒在靈堂之前。
那一年，謝臨不過八歲。
後來，年僅十五歲的謝玄接過鎮北王的重任，成了北疆新的守護者。
而八歲的謝臨，則被召入京城，送往皇宮。
北疆謝家，終究還是散了。
這一幕幕，如同昨日一般，深深烙印在北疆軍將士的記憶裡。
而如今，站在他們面前的少年，已經長成了如今的攝政王，已然能夠獨當一面，已然能讓朝堂上下為之忌憚。
可他終究是謝安的兒子，那個曾在北疆大營裡跑過的孩子，和他的哥哥謝玄同樣優秀。
如今渾身浴血地回來，卻依舊用著和他父親一模一樣的語氣說——
“不過是點小傷，死不了。”
一時間，帳中寂靜無聲。
風雪呼嘯，帳中的沉默越來越沉重，彷彿壓得人喘不過氣。
年紀最長的老將軍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拳頭因過度用力而微微發顫，聲音嘶啞：“謝老將軍和夫人……若是泉下有知，定不願看到你如今這樣！”
這句話一出，幾位副將再也忍不住了。
“當年若不是朝中奸佞算計，老將軍怎會落得那般結局……”
“謝夫人她……她連謝將軍的屍骨都未能見上一面……”
“我們護不住他們，如今連你也……”
幾個鐵骨錚錚的漢子，縱然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早已習慣生死。
可這一刻，眼眶泛紅，鼻頭發酸，竟是忍不住地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有人握緊刀柄，指節泛白；
有人微微低頭，壓抑著胸膛的起伏；
更多的人，沉默地站在原地，任由風雪吹入帳中，將眼底的熱意盡數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