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夜風烈，適宜行軍。(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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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夜風烈，適宜行軍。
翌日，未央宮。
天光微亮，晨曦尚未徹底驅散夜色，未央宮深沉肅穆的輪廓映在金瓦紅牆上，泛著一層幽微冷光。
殿門早已敞開，青磚地面濕潤，彷彿夜間落了一場細雨。宮人和太監們腳步輕緩，不敢發出半點聲響，生怕驚擾了殿中那位尊貴又不可測的人物。
然而，該驚擾的，終究還是要驚擾。
禦桌之上，玉盞盈盈，點點紅棗浮沉；白瓷碗內，粥色溫潤，熱氣繚繞。
糕點精緻小巧，層疊有序，隱隱透著淡淡的蜜香。
這些皆是禦廚精心所制，色香俱佳，然而自膳食擺上後， 沈珏卻只是淡漠地掃了一眼，指尖搭在桌沿，許久未曾動筷。
大殿內靜得可怕，氣氛如覆冰霜。
景戈立在一旁，腰背筆直，眼觀鼻鼻觀心。他心知肚明，這頓飯，怕是又要被晾涼了。
果然，沈珏凝視著面前的粥，目光幽深，神色冷淡，彷彿那碗粥犯了滔天大罪。
他眯起眼，沉默片刻，忽地輕笑了一聲，端起碗，緩緩擱回桌上。
“啪。”
白瓷碗落在漆木桌案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脆響，彷彿將沉寂的空氣撕開一道口子。
殿中宮人們屏息凝神，不約而同地低垂著頭，生怕被陛下的視線波及。
沈珏手指搭在桌面，緩緩敲了兩下，音色清脆。
他目光微抬，定定落在景戈身上，嗓音平穩，透著說不清的意味：“謝臨如何了？”
景戈心頭一跳，心裡頓時生出一種極不妙的預感。
“……回陛下，將軍今晨傳來訊息，已行至長川郡。”
他頓了頓，低聲補充，“昨日夜裡，再遇伏擊。”
沈珏眉目微挑，似笑非笑，眼底的寒意更深了一層：“哦？”
他的指尖在桌面緩緩摩挲，像是在細細琢磨著什麼，半晌，他淡淡開口：“他受傷了？”
景戈心中警鈴大作，偏生不敢有所隱瞞，只能硬著頭皮答道：“……並未。”
沈珏聞言，目光微沉，眼底的光芒如同風暴前夜的暗潮，深不可測。
他緩緩眯起眼，彷彿在壓抑著什麼，指節輕敲桌面，語調依舊漫不經心：“那他這次信裡又寫了什麼？”
景戈心頭發緊，斟酌片刻，最終還是低聲道：
“……他寫，‘前往北疆之路，氣候幹燥，夜風烈，適宜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