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一片死寂。

沈玦:“……”

景戈:“……”

殿中宮人:“……”

——適宜行軍?

——被刺殺六次了,他居然還說適宜行軍?!

片刻後,禦桌上的白瓷碗微微一震,隨即重重放回桌上,粥面微微濺出些許漣漪,湯水輕顫。

沈珏眉心微蹙,緩緩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長睫微垂,掩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他的指尖輕叩桌面,唇角挑起一絲冷淡的弧度,輕聲笑道:“好,很好。”

景戈屏息不敢言語,心中暗自叫苦。

殿內氣氛凝滯,寒意彌漫,彷彿連空氣都凍結成冰。

許久之後,沈珏終於抬起手,慵懶地撐著側臉,唇邊的笑意若有似無,眼底情緒晦暗不明,似是無奈,又似是咬牙切齒:“他倒是很會安朕的心。”

他低低地笑了一聲,聲音沉沉,聽不出喜怒。

景戈不敢接話,只能低頭聽命。

沈珏漫不經心地斂了斂衣袖,似是終於下了決定,語調淡然:“傳旨。”

景戈連忙上前一步,垂首拱手:“陛下?”

沈珏目光微斜,緩緩吐出四個字:“兵部尚書。”

景戈:“……”

他心裡瞬間一顫。

兵部尚書……怕是又要倒大黴了。

景戈毫不懷疑,這道旨意一下,兵部尚書很可能連夜跑去祭祖,以求自家列祖列宗保佑他能全須全尾地活到明天。

畢竟,他哪裡知道,陛下究竟是想給謝將軍增兵,還是想直接派人把人綁回來。

當天夜裡,景戈捏著筆,頭疼地寫信給岑折

【陛下今日又因謝將軍不知死活的樂觀態度砸了粥碗。

若下次再有人問我陛下為何脾氣不好,我大概會忍不住把謝將軍的信摔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