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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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周邊列國局勢動蕩,每個人恨不得長百八十個心眼子,若此時推他上位無疑是個冒險的選擇。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所有人都忽視掉的三皇子了。十年前做為最不受寵的一個皇子,被派去邶國做質子,那時他不過十歲,如今已是二十,也是唯一被封了王的皇子。
其他皇子皆有了家室,他才將從那狼虎之地出來,聽聞在邶國,他過的並不算好,如今歸來卻無半點怯懦,反而是愈發堅毅!
就算是被晉帝作為棄子,也暗暗佈局扭轉乾坤,讓晉帝不得不將他接回晉國。
雖這一計是旒兒提點,但瑾王卻一點就通,這倒是讓仲吾十分驚訝。
他被晉帝棄在這邊關鎮守封地,竟也做的有聲有色,至少在梧州百姓口中,這位瑾王可是為了兩國得以歇戰,毅然前往敵國做質子談和的人。
“師叔,此子可塑。”姜旒聲音略帶幾分柔和,說每個字卻似乎都像是經過深思熟慮。
仲吾的目光最終落回了棋盤之上。白子無暇,落在了一個容易讓人忽略的位置,卻在悄無聲息之中改變了整局棋的走向。
一如瑾王如今的處境!
可單憑他如今建樹,要讓整個晉國的前程押在瑾王身上,代價未免太大。
思慮後仲吾眼色微沉,顯露出他一貫的果斷:“一枚棄子,卻妄想翻盤,卻是難上加難。”
他指中一枚黑子落下,白子如同鳥籠困獸,一時竟尋不見出路。
姜旒卻不急,豔冶清冷的臉上難得一笑,纖細的指間一枚白子再次落下:“這一招還是師叔您教我的,按兵不動。”
仲吾思索兩息,一枚黑子再次落下。姜旒瑩潤白皙的指節搭在太陽穴上輕點著,眉眼間卻不見糾結,右手間一枚白子‘啪嗒’落下,遊刃有餘道:“韜光養晦……”
大抵過了兩炷香的時間,這局廝殺結束,原本強勢的黑子卻被白子殺的片甲不留,連仲吾布滿皺紋的額上也隱隱滲出一層細汗!
雖只是一局棋,他卻已經窺見了這場不見血腥的廝殺,這棋盤上的波詭雲譎壓的他透不過氣兒,一同如邶國的局勢,他手中的黑子再也落不下去!
經過這場不見血的廝殺,仲吾已然明白了自己這小師侄的選擇,瑾王確實是一位值得培養的皇嗣,原本還有些顧慮如今也算是鬆了口氣了。
直至調整好狀態,他這才呼了口濁氣,身子都似乎輕了許多。
不等他說什麼,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叩叩叩!”姜旒這才微微坐直了些,不急不慢的給仲吾杯中添了些新茶。
仲吾沉了口氣,眼神卻不捨移開棋局,只是開口說了聲:“進!”
仲愷推門進來一身鎧甲還未解下便攜來一陣涼風,他高大威武的身軀由暗到明,一手按著腰間的寶刀,疾步過來。
見這叔侄二人還在燭臺邊下著棋,一時那張俊毅的面孔多了幾分急吼吼的無奈:“我爹,您是我親爹!瑾王都來了,您還有心思在這下棋!”
瑾王來了?!
仲吾不自覺的看向姜旒,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端倪?
卻只見她瞧著仲愷微微蹙眉,樓赫面不露色的收回目光。
愷兒和姜旒雖差了幾歲,卻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先前姜旒被逼南下,他也跟著找去了,可惜尋錯了方向,知道姜旒安全回了樂門後,這才快馬加鞭回來沒幾日。
仲吾看著姜旒的神色,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自己這師侄最不喜愷兒這急如風火的性子,但對於瑾王上門一事卻好似並不驚訝。
正在疑惑間,姜旒掀開眼皮起身道:“師叔,那師侄這就先出去了。”仲吾嗯了一聲,指著仲愷:“還有你,旒兒都說了許多次,不可冒進不可沖動,你也出去!”他思緒有些亂。
看了看面前那盤已然冷下來的棋局,眸色翻湧。
旒兒這是要攪亂晉國這盤大棋啊。
默了一息才大掌一揮道:“請瑾王!”
這才出了門,仲愷便追上姜旒:“旒兒師妹,你那隻鳥兒,能否借我一觀?”仲愷這一出了門,思緒就都在姜旒身上了。
姜旒一直覺得仲愷太過急躁,本想拒絕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思緒在心中打了個轉兒就變了口風:“我那有本劄冊,師哥若想訓那烏鴉,倒是可以讓人給您拿來。”
“也成也成,我就等旒兒師妹給我送來!”仲愷十分高興,立即回院子等姜旒的人送那手劄來。
姜旒目送他風風火火出了院子,心中思緒漸起,仲愷此人刀法純熟,勇猛過人。
就是平日遇到了急事有些冒進,而訓鳥這種事兒向來是要耐心的,說不準這手劄能磨一磨他這性子,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