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的功夫,一位瘦骨嶙峋的六十歲老太出現在門內。看著門外幾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老太沒有要開門的打算,而是用沙啞的猶如公鴨般的嗓音輕問“呵……你們幾位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是找俺的?”

看著眼前頭髮稀疏,眼窩深陷,臉上面板和沙皮有一拼的枯瘦如柴的人,花湖儘可能的用不打顫的話語說:“奶奶您好,我們是從其他地方過來的拍攝團隊,想拍攝一個關於您生活狀況的紀實片段,您看方不方便?”

對面的老人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將耳朵放到門前靠近他們,又問了一遍:“小姑娘,你說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

花湖看了看邵小樓,在得到他的鼓勵後,又將剛才的話語重複了一遍。只不過這次說的時候是對著老人的耳朵說的,音量控制的很好,既不會使老人的耳朵受不了,又能夠使她聽清楚。

“原來你們是想拍攝我的生活呀……可以,方便方便~”老人家邊說邊開啟門,邀請他們進去,“年輕人,進來吧~這裡就我老婆子一個人……呵呵!”

收到邀請,幾人跟著老太的動作,一個接一個進了窯洞。唐楓林跟在隊伍的最後面,在進窯洞之前,他將攝像機從肩膀上放了下來拎在手裡,這才進到了裡邊。

到了屋裡,裡邊的陳設很簡陋。一張四方桌,幾個破凳子,一個老舊的不能再老舊的木質櫃子立在牆角。屋內的一些生活用品都擺在牆上掏出的不是很寬的洞裡。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電燈,只有幾盞破煤油燈。

老人家倒是很熱情,為他們搬出幾張凳子,又顫顫巍巍的走到一個灶臺旁,從上邊拎起一個水壺和四個碗就要為他們添茶。花湖很清楚的看到,這四個碗中,有兩個碗的碗沿還有缺口。

接過老人家的好意,花湖問:“奶奶,您家裡就你一個人嗎?”

“啊?你說什麼?”老人家將右手放到耳邊,又問了一遍。

花湖只好重複了一遍:“我說,奶奶您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哦,其他人啊~早就沒了,俺家老伴,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現在就剩下俺一個人。”

“奶奶,您沒有兒女嗎?”

老人家笑了,深陷的眼睛中彷彿有了光彩:“有,俺有兩個閨女,都嫁到山那頭去了,現在過的可幸福勒~”

“是嗎?奶奶真是好福氣。”花湖邊說邊向老人家伸出右手的大拇指。

雖然聽的不是很清楚這小姑娘說了什麼,可是豎大拇指的意思她懂,老人家笑得合不攏嘴,僅剩的四顆牙齒暴露在了空氣中。

聊了一會,他們就漸漸和老人熟絡起來。這時候邵小樓才進入正題。

“老人家,能允許我們在你房間裡,拍一些照片嗎?”邵小樓笑著問。

也許是他本身身上就有一股親和力,老人家很樂意的點點頭:“拍吧拍吧~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幹什麼,但是老婆在這裡啥都沒有,所以你們隨便弄。”

得到了屋主的許可,唐楓林便和花湖兩人開始拍攝工作。

他們從自己坐著的地方轉移到了老人家睡覺的地方。和外邊並沒有多少區別,依舊土層組成的牆壁上被掏出大大小小的洞,每個洞裡都放著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幾盞煤油燈,一床被子以及一個洗的分辨不出顏色的床單……

這邊正和老人家聊得開心的邵小樓,回頭間就看到他們已經出來了,就問道:“拍好了?”

“嗯,除了光線有點暗之外,其他都沒問題。”唐楓林回答。

臨走之前,在唐楓林的提議下,在殘破的窯洞前,花湖和老人家親密的靠在一起拍了一張照片。

前往下一個拍攝地點的途中,來時還歡快的小姑娘變得蔫蔫的。邵小樓問她原因,她也只是用悶悶的聲音回答:“沒什麼,我只是突然覺得老太太好可憐,女兒不在身邊,老伴又剛剛去世,自己又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她一個人活著真是太不容易了……我突然有點擔心自己了,你說要是哪天我老了,會不會也像這樣?無依無靠,然後孤獨一個人生活?”

邵小樓聽了有點無語,伸出自己的手在胡思亂想的小姑娘的頭上摸了摸以示安慰。

“瞎想什麼呢,你才多大呀?對未來有點信心,你要相信自己不會像她這麼悽慘。”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生活在山區裡,交通不方便,通訊跟醫學又不發達,生活質量更是沒有辦法跟城市比,活得越久就越是痛苦。有時候早早死了,反而是一種解脫……”

誰也沒有想到,嚴策文會突然說出這樣一段話。這段話成功的使唐楓林和花胡兩人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能這麼說?人活著難道不應該是最大的幸福嗎?”

“我從來沒有發現,你竟然這麼冷血。”

嚴策文仰頭看著天空,笑了笑:冷血嗎?也許他說的對……

邵小樓在一旁看著,雖然他不知道嚴策文和敖山有什麼淵源,但是直覺告訴他:嚴策文,有事瞞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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