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溼漉漉的手攏一把被汗水浸溼的栗色短髮,露出他光潔而平坦的額頭,用他那雙灰藍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看了幾分鐘後如同洩氣的皮球,嘆了一聲氣走到了一邊去:“城裡迷戀我的姑娘沒有千千萬,也有一兩百。為什麼偏偏你的眼裡就沒有我呢?”

“那麼多姑娘喜歡你,我就不和她們爭了!”我被他委屈的表情給逗笑了。

他長臂向後一彎,枕著頭靠在牆上搖了搖頭,晃動他細長的食指故作瀟灑道:“我和波斯王的愛慕者比還是很少的,不如你多考慮考慮我?想想我也算富可敵國,你想去哪裡,想要任何東西,本少爺都能滿足你。論長相論出身,並不比波斯王差,我可也是名副其實的貴族之後。你就不要……”我拿起框子裡的一根長條蘿蔔,一把堵住了他的嘴。

“你這次完成的很好,不過再接再厲,不要驕傲自滿啊!”我踮起腳湊近了他的臉,對他挑了挑眉毛,“小孩子,你……”

他白絲質地的貼身裡衣在我眼前一晃,忽然被他轉身將我抵在了牆上,與我對調了個位置。高興地呲開他那一口大白牙,慢慢湊下頭來,就在我以為他是要圖謀不軌,打算踢起一腳給他點教訓的時候,他忽然伸手勾起我一縷頭髮,放在鼻子邊嗅了嗅:“今天燻得什麼香?”

以為他要幹嘛呢,嚇我一跳。我白他一眼道:“蓮花,和平時的一樣。”我推了他一下沒推開,便從一旁他的腋窩下鑽了出去。

“可是我每天見到的你都和昨天不一樣。”說完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他穿上了僧侶的衣服又下山走了。

月神宮前來祭拜的人少,連帶著僧侶也少。

他上山來進進出出了兩次,也沒人發現他。

我等到第三次的時候,卻不是他來,而是來了一位完全陌生的祭司從圍獵場帶來了新的訊息。

沙赫的雪鷹捉到的獵物中,奴隸剝皮時,發現其中一隻兔子的腹部藏有書寫“瑟琳沒死,王已移情”的布條,將幾大神殿的主祭司和僧侶都招了去,卻唯獨沒有通知月神宮,我人就在宮內,連一點風聲也沒聽到。

“他應該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王不止懷疑到月神宮,最近巴塞爾少爺覺察到王悄悄調查宮內畫像的來源,相信很快就會查到少爺的身上。”

“我知道,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不允許有人在自己的地盤內裝神弄鬼。”我笑了笑,讓來報信的僧侶離我近一點,貼到他耳邊,我壓低聲音悄聲道:“你去告訴巴塞爾,讓他想辦法將來自你們王的懷疑引到艾什弗勒身上。”

他點點頭,我長鬆了一口氣:“如此,我們很快就能見到艾什弗勒了。”我起身望了一眼窗外遼闊的天空,厚重的雲層浮動在澄澈的藍天中,有時候真想做一隻遨遊在天空中的飛鳥,遠離所有紛雜的是是非非。

“感謝公主願意救親王,我們火神宮與軍神宮所有祭司都會記住公主您的恩情!”

我沒料到他會對我行匍匐大禮,一晃神沒攔住他,他已經趴了下去。接著猛地站起身,眼中包了幾顆淚珠,轉身便走。

艾什弗勒,竟然有這麼多人為你捨去性命,你到底有什麼魔力呢?

我是被迫,他們卻全都為了你心甘情願。

希望我們再見面,你能為我解開這個謎題,我可不再是當初那個暗藏心思的小少女了。

你還是你嗎?

我看著少年僧侶匆匆下山的背影穿行過宮殿之下的石梯,在樹蔭下婆娑,從門外飛進來幾隻鳥兒落在陽光裡,背手踱步埋頭專心尋找石縫裡的食物。我剛往前走了一步,那些鳥兒們都紛紛展開了翅膀,往枝頭和天上飛,而之前的小僧侶的身影,就連戴在頭上的風帽也遠去到看不見。

我在門外坐了一會兒,又如之前的每一天一樣將宮殿的每個角落逛了一遍,看清了每一朵雕刻在牆上繁複的花,仔細撫摸過石柱上每一根紋路,丈量了宮室內每一塊地磚的長度……去到面對山間的陽臺打算打發又一個無聊的白晝。

通往火神宮的石梯上,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有人騎了一匹白馬,帶了兩個步兵和四名火神宮的僧侶上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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