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開胃菜(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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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期,轉瞬已過。
曾於沈澄提出以生死戰決定道籍歸屬時出言嘲弄的燃燈道人,此時竟表現得無比熱心。
天沒亮便對弟子們指手劃腳,於正殿門前的寬廣空地上排好座椅,掛滿彩燈。
空地上以鐵尺劃出四方界線,算是擂臺的邊界。
只是,這場決鬥並沒有“掉出界線便算輸”的規矩。
大夥兒心知肚明,上宗蓋印發下來的道籍,哪有打一架便把人換掉的道理。
若是被上頭覺得道觀在忽悠他們,意圖搞雙重戶籍,怕不是連明年的名額也會被取消掉。
要向上宗提出換人,除非是原本名單上的四人死光了。
或是像沈弗般落個終身殘廢,再無練武可能,上宗才會點頭讓別人頂上。
換言之,今日之戰不死不休。
道觀上層們早於擂臺東側的好位置上齊聚,張天鵬一方坐左首,姚琰欣一方坐右首,十餘位實權人物的站隊登時涇渭分明。
原本因著升觀為宮的大目標而被暫時壓下的內部矛盾,因著沈澄之事進一步爆發了。
這令孫長殷心中很不愉快。沈澄的忽然冒頭,與姚凌欣堅持甚久的韜光養晦策略頗有相違。
如果這小子銀樣蠟槍頭,當著整座道觀眼前慘敗,將對姚家姊妹一派造成沉重的打擊。
是,沈澄看似並非池中之物,但世事焉能憑肉眼預料?
“要是你想偷偷在劉福、林巧的飲食中放瀉藥,現在還來得及。”
一旁姚琰欣聽了只笑道:“你仍是對沈澄沒有信心?”
“過兩天你跟他過招試試,就明白我和姊姊為何對他如此看好了。”
孫長殷說道:“你的意思是試你新教他的鐵劍?”
“說實話,我聽說那套劍術來歷不一般,在大庭廣眾下施展,可能會招來不必要的注意。”
姚琰欣漫不經心地說道:“早在我跟那道人學劍之前,姊姊就找人查過鐵劍劍法的來頭了。”
“小鎮離京城足有一千里遠,這邊發生的事,傳到那頭得是融雪之後了。”
“何況沈澄縱不使這劍法,阿秀也很可能會用,到時候還是免不了曝光。”
孫長殷聽見阿秀的名字,眉宇間頓生憂色。
“這個十六歲便已躋身煉筋境的奇葩,才是沈澄面對的最大麻煩。”
“我還特意問過凌欣,可否向此人下藥,沒想到此人奸猾似鬼,兩日來吃喝始終不離大師兄身邊。”
“沈澄雖然在同境中出類拔萃,但畢竟修行尚淺,能越境擊殺阿秀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
姚琰欣瞧了瞧她,忽然問道:
“你我十六歲時,不也已進了煉筋境嗎?你我就沒撃敗過高自己一境的對手嗎?”
“像我們般資質的人,觀中至少有七個,莫非我們全都是奇葩不成?”
孫長殷惱了:“你明知道不是這個道理。”
“阿秀得到的教育,接觸的傳承,連我們的十分之一也及不上。”
“若非資質根骨俱佳,絕難有此進步速度。”
姚琰欣問道:“既然如此,你怎能確定沈澄的資質根骨,就必然在阿秀之下?”
孫長殷無言以對。他對沈澄的瞭解畢竟不深,心底也從未把沈澄看成是那種百年一出的奇才。
偶露鋒芒,隨即沉寂的聰穎少年,這些年間倒是見得多了。
他凝視著場上揹負長布包,一身冬裝顯得壯實樸拙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