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自大是沒有好處的,我深知這個道理,並切實履行它。一部電影的拍攝,絕非是一個人的功勞,也不單純是導演、演員的融洽、資金的成果。原版《我的野蠻女友》中,音樂的作用絕對不容小覷。

“沒事,這就交給我了!”王明後信心滿滿地說,之前,當他聽說要把整部電影的音樂給弄出來,就拍著胸脯向我打包票。

“沒問題吧?”我倒是有些擔憂。

“沒問題!”老王毫不遲疑地回答。

相比起來,我個人沒多少音樂天賦,算是個音盲。王明後並不比我好上多少,但他卻是個十足的麥霸。因而音樂就交給他處理,他連同葉阡,把音樂整理出來。《i beieve》這首堪稱是經典了,加上那首經典的《卡農》,那是首純音樂。

“我厲害吧!”王明後狂妄十足。

他跑了好幾天的錄音棚,又託了振燁的黃老闆以及顧遊山的關係,鼓搗些我也不太清楚的環節,但成果是顯著的。當他把音樂成片放到我耳邊時,我無話可說,只留下欽佩。

“我覺得吧,你這人就對音樂有偏見!”老王一高興,話就多,“其實我覺得你挺有天賦的,就童年陰影啥的,不願意接觸這塊……你大學時不也就學了一週嗎,鋼琴彈得還挺不錯!”

“會鋼琴和欣賞音樂是兩回事。”

說實話,當初也是被班長與學姐逼著學的。當時,面臨“雙旦”晚會,鋼琴這玩意兒學會也挺容易,黑白鍵五線譜一教,練上一兩週,就能像模像樣了。當然專業音樂人士比不上,糊弄個普通同學綽綽有餘。王明後這提點的經歷倒是多多少少戳中我回憶中的痛處,我不願意多提,就把它平淡挪開。

“我大概永遠也不會欣賞音樂,特別是流行音樂。”我說。

“靠!別說這麼死啊!”王明後反駁道,“別忘了影視劇!影視劇!哪部電影電視劇裡沒音樂呢?你專業學習這個的,你難道不清楚?這麼偏見,以後怎麼配音樂啊?”

“電影背景樂和音樂是兩回事。”

“謬論!”

王明後氣勢洶洶,放下幾句激揚的見解。其實電影音樂和通俗音樂是兩回事的概念首提者不是我,曾經著名導演黑澤明先生的採訪紀錄片中也能窺得一二。

電影片段需要音樂來烘染氣氛,而完整的音樂是需要有主題的,電影音樂未必需要。如何協調音樂創作者的自我表達和電影導演的要求,也是導演工作的一部分。

我彎曲身軀,兩條腿併攏,膝蓋相對,身體談不上放鬆地坐在電影院某個黑暗的角落裡。

從電影放映的一開始,我便在這裡。我聆聽著電影中的對白和背景音樂。男主接到母親的電話,絮絮叨叨說上一通終於掛上手機,隨著“咔擦”一聲,銀幕上出現的不是面帶微笑正裝而坐的男主,而是眼含淚水、苦著臉的嬰兒照。

接下來就是主角那段小時候被帶入女澡堂經歷的自敘。

影院裡有人已發出笑聲,這無傷大雅的笑話在當今也不太會被人介意,除去少數個性純雅的女性稍一皺眉外,大多數人都坦蕩地接受這一笑料,即使這樣,她們也會在稍後的片段中將這種感受漸漸攆跑。

“卑劣,低俗!”

錢明偉簡直憤怒了,他咬緊牙,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手指不停歇地在手機鍵盤上一溜煙滑過,記錄他此時的感觀。

觀眾的感受早已被帶到下一個畫面了,朋友間的會餐、姑媽的訊息、相親、對異性的看法,一些很瑣碎的細節快速被掠過,當故事開始,來到地鐵站時,喝醉的女生在地鐵邊緣搖搖欲墜,觀眾的不安漸漸提起。女孩似乎隨時都能栽下去,而遠處的一輛地鐵飛速賓士而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男主衝上前去,將女主救了下。

電影放映至此處,大家終於發現女主是誰了。偶然的巧遇,以及微亂的長髮遮住的臉龐,美豔不可方物。女主似乎並未僥倖生存而感恩戴德,反而惡狠狠地瞪向男主角,而男主角也一臉不耐煩,面帶嘲諷。畫面出現了一段時間的靜默,兩人出現在地鐵上,醉醺醺的女主尋了一處鐵欄杆,而男主則背對著她站在門邊,似乎很瞧不起她而採取漠視的態度。

“她是我喜歡的那一型,不過我居然對她沒感覺。為什麼?酗酒的女孩讓我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