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是乏了?”岑彥俯身輕聲試探道。

張茂只見首輔大人嘴動了幾下,卻是聽不到他給岑彥說了些什麼。張茂便又將目光投向岑彥,等待吩咐。

張茂直起身,面色無波:“張尚書,首輔大人近來因公務暫居宮外,各方處理加之奏摺增多,故而身子很是疲累。今日飲酒一多,便感頭痛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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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張茂立時慌了!首輔大人如此給面兒來自己府上赴宴,卻因多喝了兩杯而頭痛,這可不得了!

“岑指揮使,那本官立即叫府醫來為大人……”

“不必。”不待張茂將話說完,謝首輔便打斷了。緩了下,接而又道:“你們且繼續在此吃酒,我借張大人書房休息片刻。”話畢,謝正卿便起身往外走。

可張尚書仍覺這樣太過怠慢,蹙眉起身急急勸道:“謝大人,還是下官著人去備間廂房供大人歇息吧。”

聞聽此言,謝正卿並未停頓步伐,只是岑彥伸胳膊將張尚書攔了下:“張尚書無需多麻煩,咱們首輔大人素來好潔,旁人的床塌是從不肯沾的,是以書房便可。”

“是……”張茂這才同席間各位大人一樣,安靜的躬身送行。

***

書房中,蘇妁正提著一把昏黃的燈籠往架几案上照著,手底下則小心翼翼的翻找。這盞胖肚魚的燈籠不只分外的小,光還格外的黯淡,是她私藏於袖襴中偷帶過來的。

因著今晚尚書府各院兒的下人都不少,若是明目張膽的點燈翻找定會引起路過之人的懷疑,故而這盞微茫的小燈便再安全不過。

只是這點兒零星微光下,書冊上的字也映的朦朦朧朧,難以辨認。找了這麼久,蘇妁也堪堪只找完兩檔書格。

提著燈籠往前面打了打,看著那一排排鱗次櫛比的架几案,蘇妁不由得嘆了口氣。之後,又不得不呵腰埋頭繼續找尋。

“磕嚓磕嚓——”書房門外忽然響起幾聲金屬撞擊的動靜。

蘇妁先是停下手中動作臉上一驚,既而一口氣兒將手中的燈籠吹熄……

門外,謝正卿將那細銅鏈子在指間反覆纏繞了幾圈兒,故意弄出些聲響。眼看著屋裡那昏黃的光亮徹底消失,又過了一會兒估摸著藏的差不多了,他才將門一推。

藉著門外映進來的微光,他視線掃到牆壁上的燈盞,隨即勾了勾指頭。岑彥便跟進來打了火摺子將燈點燃,書房內瞬時光明洞徹,視野昭昭。

往前走了兩步,謝正卿頭也未回的下令道:“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來攪擾。”

“是!”岑彥拱手領命,邊向門外退著,邊雙臂一展將門帶上。

屋內立馬又恢復了靜謐,首輔大人那穩健的腳步聲顯得如此清晰。他邊漫步走著,邊側目掃著那架几案,因著這會兒燈火通明,查閱起來可比蘇妁提盞茶碗兒大的小破燈容易多了。

不過謝正卿那雙如霧般湧動的眸子倒也不是單單找書,餘光還時不時的瞥向一些角落。

書案下沒有,窗幔裡沒有,多寶格後也沒有……

正當他心中犯疑之際,眼尾悠忽瞥見那正北靠牆的羅漢榻。榻椅上鋪陳的繡花錦墊垂下層疊繁複的流蘇,裡面空隙約莫半臂有餘,若是個身骨纖纖的姑娘躲在裡面,倒是綽綽有餘。

又滿屋子環顧一圈兒後,謝正卿便越發篤信,只有那處。

未幾,他自架几案上取下一冊書,款步往羅漢榻走去。之後身子一歪,便在坐榻裡找了個舒適的角度斜躺下來……

可憐此時正蝸在坐榻之下的蘇妁,頭抬不起來,手腳亦伸展不開,就這麼可憐巴巴的半蜷縮著身子趴在那兒。

望著流蘇之外悠哉翹起的皂靴,她意識到此人一時半刻不會離去,甚至有種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便是他安閒快意的在此秉燭夜讀至天亮,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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