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詩萍是在第二天清晨醒來的。

當時西惜趴在她的床邊睡得正香,突然感到有什麼熱熱軟軟的東西碰上了自己的臉頰。睜眼迷迷糊糊地看去,發現阮詩萍倚著床頭坐了起來,眼淚汪汪地用小胖手撫摸她的臉。

西惜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欣喜道:“表妹你終於醒啦!你可嚇死嫂子了。”

說完便伸手摸了摸阮詩萍的額頭,手下剛剛好的溫度顯示阮詩萍的高燒基本已經退去。

“嫂子……”一粒粒豆大的淚水從阮詩萍的圓眼中掉落,她含糊不清地呼喊著。

西惜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裡:“唉,嫂子在這兒呢!別怕,表妹,已經沒事了。”

“我好害怕啊嫂子,那個地方好冷好冷,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阮詩萍仰著張圓臉向西惜訴說道,說完便一頭紮進西惜懷中嚶嚶哭了起來。

西惜一邊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一邊差使丫鬟去告訴王爺“阮小姐醒了。”

阮詩萍在西惜懷裡哭了一會兒,可能是感覺沒那麼難受了,便抬起頭來,想再說點什麼。這時,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湯兆隆和李彪一前一後踏入了廂房。

阮詩萍一看到湯兆隆,臉上激動的表情立馬就消失了,強擺出一副冷漠的樣子。

西惜戳了下她鼓鼓的臉頰:“你看這小嘴噘的,都快能栓頭驢了,哈哈哈。”

阮詩萍輕輕推了西惜一把,低聲撒嬌道:“討厭啦嫂子。”

湯兆隆一進屋內就擺著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好像對於表妹的這場意外他沒有一點心疼,有的只是看笑話的心情。

西惜沖湯兆隆說道:“阿隆,你快說些什麼,你們兄妹倆可不能再這樣鬧別扭了。”

湯兆隆不置可否,也不說話,只是用著戲謔的眼神打量著阮詩萍。

西惜又對著阮詩萍說道:“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你表哥都快急死了,他說都是他的錯,他不是個好哥哥,他不該打你……”

阮詩萍眼睛一亮:“真的啊?”

“你不要亂說,本王何時說過這話啊?”湯兆隆斜睨了一眼阮詩萍,對西惜說道。

阮詩萍的眼眶瞬間又蓄滿了眼淚。

西惜急了,她上前拽了拽湯兆隆的袖子:“你這是幹嘛?你還想不想好好過了?”

湯兆隆不理睬她,走到阮詩萍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嘴角勾著一絲嘲諷的笑:“若是本王沒記錯的話,阮小姐說的是要回京城,可這回京怎麼回到冰窟窿裡了呢?”

阮詩萍的臉色一下就白了。

“難不成阮小姐說的不是回京,而是要去會龍王?哈哈哈哈,這可真是有趣極了。”

阮詩萍低下頭去,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她想,要是再在這個冷血大魔王面前哭,自己就太沒出息了。

西惜趕緊和稀泥道:“表妹你別聽你表哥瞎說,他是傲嬌 ……呸,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還不善於表達感情,你別往心裡去……”

“你給我回房,這兒沒你的事兒,你瞎摻和什麼啊?”湯兆隆一把扯過西惜,打斷了她的話,推著她往門外送。

西惜雙手抵住門,低聲對湯兆隆說:“你忘了你答應我的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