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協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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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不敢欺瞞王妃,”李彪立馬單膝下跪,低著頭說,“確有此事。”
西惜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想不通一個人為何在幼年時期就能如此兇殘。她慢慢回過頭來,俯視著李彪低垂的頭顱道:“你還真能下得去手啊!”
“李彪委屈啊,請王妃明判,小人絕對不是那等滅絕人性之人!”李彪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那女子好吃懶做,脾氣暴躁,自小就對小人百般辱罵。”
李彪重重地吸了下鼻子:“那天,她見我練罷走索回家,就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上,說我是個廢物,還用那種像看蒼蠅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小人一氣之下,就在她的茶碗裡下了藥。”
“我當時,真的只想整她一整,沒想把她弄死,可是……”李彪說不下去了,幾個月前還在戰場上廝殺的男兒就這樣跪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西惜心道,這臭小子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拿眼淚當武器!這不是女人才用的招式嗎?
可雖說用這招式的多是女人,這會兒卻還真起了作用。因為西惜發現這李彪一哭,他們的談話就進行不下去了。畢竟“人家都哭成這樣了”,所以“肯定是知錯了”,倘若再指責他“心狠手辣”,豈不顯得自己“斤斤計較”“不近人情”?
她扔給李彪一塊手帕:“快別哭了,擦擦你的眼淚,一個男孩子家哭成這個樣子像什麼話?被別人看到了還當我這王妃‘仗勢欺人’呢!”
李彪一下就止住了哭聲,拿手帕在臉上擦拭著。西惜在心底冷笑:這小子還真是收放自如啊。
“快些起來吧,別跪著了,我說你也是,別動不動就下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李彪慢慢地站了起來,還是垂著頭,一副溫順又卑下的樣子。但西惜還是能看到,他的眼眶根本就沒紅,臉上也不見一點淚痕。
這臭小子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假哭?西惜強壓下心底那團怒火,並不拆穿李彪的表演,心平氣和地說道:“本宮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了。對了,你去把詩萍尋回來,她一個姑娘家自個跑到外面我不放心。”
“李彪遵命。”
西惜轉身向書房走去,她知道夫君此時一定在裡面。她雖不知湯兆隆在氣些什麼,但知道她此時有必要盡到一個妻子責任,去安撫她的丈夫。
對於李彪,她在心裡把這人劃入了“重點防備”的物件。她在現代世界的時候,從沒聽說過歷史上還有“李彪”這號人。對於任何和史書上不符的事件,人物,都是值得她重點關注的,因為這都可能是引起歷史改變的因素。
而李彪,還恰恰是那種毋庸置疑的危險分子。
在書房外,西惜拍了拍臉頰,把臉上凝重憂慮的神色趕走。輕手輕腳地推門走了進去。
湯兆隆果真就在這裡,此時他沒有逗鳥玩蛐蛐,只是坐在藤椅上,一動不動地看著窗外,留給西惜一個略顯孤單的背影。
西惜苦笑著取了一件裘皮披風,輕輕地披在他的身上。
“夫君整日穿得這樣單薄,讓妾身好不心疼,若是受了風寒該如何是好?”
湯兆隆嘴角輕輕一勾:“為夫不冷。”
“想想也是,”西惜笑道,“火氣那麼大,身體又怎麼會冷呢?”
湯兆隆知道她是在拐彎抹角指責他動手打阮詩萍,便不再言語了。
“夫君呀,”西惜轉到湯兆隆的身前,撒嬌道,“詩萍她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啊,你又何必大動肝火呢?”
“是我做得過分了,我不該打她的。畢竟她對往事一無所知。”
西惜不知道湯兆隆口中的“往事”指的是什麼,但她猜湯兆隆此時也不想讓她知道,於是便不去過問。
“可不是嘛,你跟個小丫頭慪什麼氣啊!”西惜很自覺地坐到了湯兆隆的腿上,環住了他的脖子,“夫君啊,雖然那丫頭說話真的很氣人,但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道理呢?”
湯兆隆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西惜的臉。
“你想想啊,現在是什麼時期?是國喪啊!整個冀國子民都在悼念先皇啊,而夫君你身為先皇的兒子,怎麼著也該意思意思吧。”
“當然啦,搞形式主義是不對的,那什麼守孝三年啊哭喪啊陪葬啊都是封建思想的糟粕!我知道夫君的思想領先了同時代的人幾百年啦,但……這畢竟還是封建社會,外面的閑言碎語,咱好歹也要顧忌著點不是?”
湯兆隆的眼中升起一絲讓西惜讀不懂的顏色。
“我覺著吧,做人得留一線。你就算心裡對這些不以為然,但像王爺這種有頭有臉的人,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不然,到時候哪個人給你使絆子,把‘不忠不孝’‘大逆不道’‘意圖謀反’的帽子往你頭上一扣,你上哪哭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