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他們給我扣帽子,朝廷那些吃軟飯的能耐我何?”湯兆隆低聲說道。

西惜氣得戳了下他的額頭:“我看你t是飄了吧!能耐你何?你以為你握著十幾萬兵權打了幾場勝仗就了不起了嗎?你不想想你的勢力不斷擴大靠得是什麼,是民心!你小子不挺能裝的嗎?整天裝出一副‘群眾跟我是一家’的樣子,如今這是怎麼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把王府搞成這樣外面的人是怎麼說你的?你真當天高皇帝遠,你那皇帝大哥不知道你在這兒幹了些什麼?他們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搭理你罷了,要是你有一天真的跨越了雷池,你信不信朝廷立馬就能派出幾十萬大軍把你這景王府鏟平了?”

湯兆隆把臉側到一邊,逃避和西惜的對視。西惜雙手掰正湯兆隆的腦袋,強迫他直視自己:“聽我一句勸吧阿隆,就算你真的憎恨你父皇,你可以在心裡罵他,詛咒他永世不得超生,但你不能明目張膽地對先皇不敬。”

“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好好考慮一下,好嗎?”

西惜做好了湯兆隆大發雷霆的準備,可是他沒有,他只是滿目空洞,像是在看著她,也像是什麼都沒有在看。

“我知,你說的這些我心知肚明。可我就是……唉,也罷,”湯兆隆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去讓胡管家把王府裡掛的紅都清了吧,以後鞭炮也別放了。”

西惜輕輕啄了下湯兆隆的嘴唇:“好,你想通了就好。”

“愛妃先回去歇息吧,為夫還想一個人靜靜。”

西惜猶豫了一下,她想讓夫君把他的心結說出來,有些事情一直憋在心裡會出問題的。但她知道湯兆隆不願意說。她只能猶豫著退出了書房。

湯兆隆仰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他不是不知道近些日子他的舉動太過張狂,他只是覺得不公平。

為什麼她的母妃,只能一個人慘死於冷宮之中,而那個男人,卻能在死後,有幾十個美人和無數金銀珠寶陪葬,還能受到全國的哀悼。

為什麼她的母妃,在活著的時候,就被所有的人遺忘,而那個男人,卻會被記載於史書之中,流名於世世代代。

他是如此地想反抗這種不公,以至於他忘了自己做人的一貫原則。

他忘了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忘了不能授人以柄,他忘了民心不可失。因為他太想補償那個他理應喚他“母親”的人,他想讓自己也失去點什麼,來彌補那個女人悲慘的一生。

所有的人都告訴他,他不該去“反抗”,他沒聽。而如今,他的王妃也來勸他不要“反抗”,他想,還是妥協了吧。

他的王妃在他心裡到底佔了什麼位置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只知道,有些他無法接受的話,假如出自那個人的口中,他也許就能接受。

天黑之時,李彪抱著阮詩萍回來了。

阮詩萍縮在李彪懷裡,渾身濕漉漉的,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身子瑟瑟發抖,臉色青白,嘴唇發紫。

湯兆隆立即召來了醫師,替阮詩萍診治。

李彪說,阮詩萍當時情緒太過激動,沒注意一腳踏入了冰窟。當時周圍沒有一人,或許有人也沒人對她施救,阮詩萍也不知道在冰窟裡泡了多久,直到李彪找到她。

李彪找到她時,她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身體冰涼冰涼的。李彪把她拖出來,就抱著她飛奔回了王府。

看著原本生龍活虎的小丫頭,如今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西惜心疼地淚流不止。她搓著阮詩萍的小胖手,不停喊著:“怎麼這麼涼,怎麼這麼涼?”

然後將阮詩萍的手放在自己脖頸的肌膚處,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湯兆隆坐在一邊緊緊皺著眉頭。

李彪站在那裡,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沒過多久,阮詩萍原本冰涼的肌膚又開始變得滾燙,西惜知道她是發起了高燒,讓人給她加了幾床被子,而阮詩萍還是在被子裡發抖不止。

醫師很快就來了,把了脈後說問題不大,便開了幾服藥。

西惜他們七手八腳的把藥給昏迷中的阮詩萍灌了進去。夜裡,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熱度已經漸漸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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