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

不再以父親相稱。不疾不徐,告之此番出山,皆因長姐之故。

“若要故技重施。”

他那愛妾之女很是伶俐,定然不負所望。

“至於您心中成算。”

笑睇勃然變色的至親,開門見山,恕難奉陪。

“若要恃強淩弱。”

那麼玉石俱焚,亦在所不惜。

“說到做到”

言畢,便轉身,揚長而去。留下應龍族長錯愕,怔忡良久。終是回神,大局至上,欲追回次女,不擇手段,亦要將她留在族中。卻發覺天淵之別的,不單是次女的容貌。性情,做派,乃至出門後便匿跡隱息,不知所蹤的障眼法,亦非過去那個隱身術都使不利索的愚痴可以做到。

“也不瞧瞧,我夫君是誰。”

實則出那幼時便讓她鬱抑不申的宗堂,便被猝不及防出現的丈夫拉入那道迄今仍覺怪誕詭奇的虛空之門——

鑒。

太鴻如是稱之,內裡宛若現世映影,倒懸於半空。神不知鬼不覺,便於往來族親一無所覺之時,悄然而去。

“看來,昆侖亦不宜久留。”

自妻子化龍,沖出須彌山之時,太鴻便一路尾隨。故媔媔之父適才所言,一清二楚。

“太和當年對鳳族嫡女,亦不過置氣。”

見妻子欲言又止,太鴻清淺一笑。知弟莫若兄。更何況執念,本是與生俱來,難戒之業障:“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

如願以償,倒也不過如此。

遙想當年,胞弟三天兩頭去後山經閣,作弄媔媔。暗嘆年深日久,生情而不自知,亦不以為奇。不過……

抬手攬住妻子。若非胞弟執著舊愛,未重眼前善緣,他和媔媔亦不會因禍得福,修成正果。媔媔淺笑:“由始至終,他所看重的,亦不過是好皮囊。”

倘若今時今日,她依舊是那先天不足,未有化形完全的怪物。至多,亦不過念在過去的交情,於眾妃羞辱她之時,出面給她解圍。

“總之,都過去了。”

不管如今,太和是何成算,她都不可能順服。太鴻頜首:“早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