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川手裡的東西被曾氏接手,伸手抱起二虎,“走吧。”

胭脂扶著胭紅,一行人出了門。

雖然天已經黑下來,還是不少人聽到風聲,出來看的。

田根嫂子幾個也過來,安撫勸解胭紅,讓她她住下養身子。一塊到劉婆婆家裡,幫著拾掇西間出來。

劉婆婆住在堂屋的東間,和東廂第一間的廚屋臨這,從堂屋門進出。

堂屋西間卻是自成一間,以前是放糧食的,砌的也有火炕,現在裡面堆的都是些不常用的雜物。

劉婆婆拿著掃把剛把屋裡打掃幹淨,炕上拾掇好,墊了條破被褥,底下已經燒了火炭。

胭脂扶著胭紅隨吳子川後面進來,跟劉婆婆打了招呼。

“屋裡的雜物,改明兒有時間再拾掇。”劉婆婆說著,打量了胭紅和二虎一眼,皺了皺眉頭。

胭紅忐忑不安,小聲的跟劉婆婆道謝。

田根嫂子已經抱著被褥進了屋。把床單鋪上,被套也罩在棉被外面。一色的四件套,鋪在在炕上,讓清冷的屋子,頓時溫馨亮麗起來。

曾氏一行人也跟著一塊進來。

從吳子川和胭脂在這裡開辦作坊,他們還一次進來過劉婆婆家裡。

吳氏眼珠子轉著,到處找做糕點的地方。

做糕點三個屋,全部都鎖著。

吳氏不甘心,又往堂屋裡去看。

劉婆婆常年一個人住,屋裡空空蕩蕩的,幾乎啥也沒有。做糕點的攤子當然也沒有在堂屋裡。

把胭紅安置在炕上,胭紅看了下屋牆,想著明兒個買個簾子釘上,就算是一間小屋,也要佈置得舒適安全。

天也不早了,胭紅已經撐不住的感覺。胭脂摸了摸炕,已經熱乎乎起來,就讓她先睡下,把二虎也安置好。這才跟劉婆婆道了句麻煩,和吳子川一行人出來。

吳氏陰著臉看著胭脂,口氣不加道:“這事兒你們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吧,讓你孃家的人住過,白白養著他們兩個人,還讓他們住到那邊,你當真以為這家裡是你當家了是吧。”

天黑,曾氏看不到胭脂的表情,但她聽出吳氏話裡的意思,她忍不住出聲,“他小姑,胭紅跟夫家和離,還剛剛小産,就算不是親姐妹,看見也心裡憐憫同情。胭脂幫一下,那也是應該的,更何況是一個娘生出來的。”

吳氏撲哧一笑,“喲,這麼說,那她幫我們更是應該的了。家裡現在沒有生意,進英也少得可憐,她是不是更應該幫幫我們,把糕點房的分紅分給我們一半?”

“作坊是子川和她的….”曾氏反駁也反駁的沒有底氣。

胭脂今兒個在謝家已經裝了滿肚子的氣,這會再聽吳氏叨叨,她怒火蹭蹭的冒上來,“我要養著我大姐和外甥,和你有啥關系?”

“關系大了,你大姐是你孃家人,可不是我們吳家的人,憑啥要白養他們?”吳氏吧唧立馬接上。

白白多養兩個人,那都是得花銀子的。銀子可是越花越少,以後到她手裡的也會越來越少。他們是在花自己的銀子。

曾氏還要說話,胭脂伸手攔住她,又吳氏,“難道我不該養孃家人,就該養你們吳家人?”

出來的看熱鬧的人都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夜晚看不風,更讓她們大膽,盡情的鄙夷吳氏。

曾氏在胭脂攔著她的時候就暗道不好,聽胭脂問出這話,她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難堪,想呵斥吳氏。

吳氏也聽出這話的不好來,察覺到周圍不友善的目光,聽到人群中低聲的嘲笑,她怒道,“誰家的媳婦兒也不能養著孃家的人,你比別人特殊?”

“我就是搞特殊又跟你有啥關系?難不成我掙的銀子,花的銀子,都是你的嗎?媽媽逼,真她媽的不要臉。”胭脂上前兩步,繼續追問。

吳桂枝不知道何時跑了出來插嘴道,“為人媳婦兒就該守婦道,當了媳婦兒就該一心為夫家想,你這樣養著孃家人,村裡又有多少人贊成的?我們說你也是為了大哥,為了你們好,省的你不懂事,做事太過分。”

“我過分,你媽個巴子,你把你男人弄回孃家養著,還說我過分,是不是那姓歐的男人鼓舞著你來湊熱鬧的,媽個逼,你吳桂枝你真的是吃飽了撐著。”胭脂今兒就想把心中的怨氣全盤托出。

“家裡的錢都是胭脂掙的,她願意養著誰,我都支援。”吳子川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

眾人雖然不會把媳婦兒孃家人接到家裡養著,同樣也明白,她們自己也是別人的孃家人,如果自己想胭紅一樣出了事兒,當然希望孃家人出來幫著撐腰。走投無路的時候當然是投奔孃家人。胭脂能掙錢,就算養著兩個人也不算啥。而且胭脂心地善良,她大姐是個苦命人,難道會不要臉的白吃白住?再說這事兒人家吳子川都同意了,吳氏作為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小姑,有啥資格攔著說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