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謝代念看著突然硬氣起來的胭紅,一下子彷彿找不到什麼能再壓制她,像以前壓制一樣,卑微到土裡的她。

“裡正大人。不知此事大如何斷決?”吳子川只等王裡正點頭。

現在胭紅孃家人都出來撐腰,她孩子被謝婆子推倒摔掉的,事實鐵證,即便謝家不願意,他們不如淡家和吳子川強硬,也無法再留胭紅。

吳子川又道,“發生這種事兒,即便謝家不同意,不上縣衙判決,我們也可以帶著大姐大歸。”

大歸是已經出嫁的婦女,被孃家帶回歸家,再不回婆家。不論休不休,和離不和離。孃家強硬,站著理,婆家縱然不同意也無法阻攔。

不過這樣的情況鄉下很少見,有也是大戶人家,不忍女兒姊妹在婆家受欺,帶其大歸。

王裡正見吳子川所有情況都準備好了,勢要帶胭脂離開謝家,也只能應承,問謝家可願和離,“如若你們願意,簽下和離書,以後再無關系。若不願意,那你們去衙門斷決此事吧。”

謝代念身子顫了顫,“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他擔心今兒個暴露了娶胭脂,結果鬧出這個事兒,胭脂娶不成,還跟胭紅和離。他死了原配,再走了胭紅,名聲還吳子川和淡家給敗壞了,明兒還要去吳家村提親恐怕那戶人家不會再同意了。

謝婆子見大勢已去,沒可能留下胭紅,咬著牙道,“你們要和離可以,賠償我們二十兩銀子,不賠償,我們堅決不簽和離書。”

眾人倒吸了口氣,看謝婆子的眼神佩服。自己快把兒媳婦磋磨的沒樣,人家孃家來撐腰了,要和離了,她竟然還無恥的要二十兩銀子賠償。

田氏上來就想抓謝婆子打。

吳子川冷笑一聲,“我大家被你們謝家磋磨至今,還被你謝婆子推倒在地,失了腹中胎兒,你們們不同意和離,還厚顏無恥的想要賠償?這賠償應該是我們向謝家索要才對。我大姐胭紅被你推倒,如今無氣大傷,以後生育能否不知,你謝家該不該賠償?還有她當初嫁過來時的嫁妝,你們又能還回來多少?”

“對,你就是你們該賠償,還有我閨女的嫁妝,你們今兒個不還回來,我們就見官。”田氏突然覺得吳子川說話還挺厲害,句句都說到理上。

“你們窮的狗都嫌,根本沒啥嫁妝。”謝婆子一聽差點要氣炸。

“你嫌棄我們家,還巴巴的求了我閨女嫁過來,你們豬狗不如。”田氏沒理還能罵三分,更何況吳子川說的條條是道,都是他們的理,罵起來毫不客氣。

謝婆子兩眼發黑,她往後一仰,就要裝暈。

“我讓你個賤人裝暈。”田氏撲上來,就使勁的摳她的人中。

謝婆子嗷一聲,就要和田氏打。

王裡正怒喝一聲住手。

田氏又不解氣的踢了謝婆子一腳,才被人拉開。

“我大姐的嫁妝怕是早就被佔的一點不剩。你們就好好算算,看該拿多少出來。”胭脂冷眼瞪著謝代念和謝婆子。

吳子川隨後道,“你們若還不出來,簽了和離書,嫁妝可以先欠著,等你們籌好再還。”

“憑啥讓他們先欠著,現在就得還。”田氏不願意了。

她和淡亞軍越是不願意,謝婆子還不想還,吳子川又等著叫官府的差爺,謝婆子最終咬牙同意,“先欠著。”

謝代念不願意簽,恨恨的盯著吳子川,又看看胭脂,胭紅。

王裡正已經寫好了和離文書,吳子川提醒,還有一張欠條,“先欠著可以,我們給謝家籌還的時間,但為防止他們抵賴不還,這欠條必須要寫。”

謝婆子按了手印,叫謝代念也按手印。

謝代念扭曲著臉,恨恨的簽字按了手印。

胭紅不識字,不過知道按手印。她看看胭脂和二虎,深吸口氣,咬著唇,抖著按了手印。

吳子川伸手收起和離文書和欠條。

胭脂把二虎遞給吳子川,回到屋裡拽了兩條被褥抱出來,按在驢車上,扶著胭紅上車,“走,大姐。”

“還有東西.....。”胭紅伸著手,想回屋收拾東西。

“你還有一個兩個銅子?那兩件破衣裳還要幹啥?”胭脂扶著她上了驢車。

胭紅捨不得丟,也只能應了。

田氏和淡亞軍坐上驢車。

吳子川拱手跟王裡正道謝,“改日再上門道謝。”又給另外一輛驢車十文錢,“耽誤你們休息了。”對方不僅不要,還誇他厲害,讓趕緊上車走。

胭脂拿著點心遞過來。

吳子川接過,遞給那驢車的車主,謝過之後,沒有坐驢車,而前面走,讓去街上。

眾人看著驢車出了巷口往街上去,大鬧一場直接把胭紅和二虎娘倆帶走了,幹脆利落,要不是看了熱鬧,他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

謝婆子抱著大虎哭啊,謝代念也氣的把椅子凳子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