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鬱來到顧恆之的車前,這下為了照顧孩子坐後面他不會有意見了吧?

卻不知什麼時候顧恆之的司機已經過來,他下車為他們母子倆開啟後座車門並送上蛋糕和熱飲。

顧恆之已移到副駕,見他們上車隨手收起電腦。“小朋友,上幼兒園好玩嗎?”

小樹不認識顧恆之,他望著媽媽。

“告訴顧……”顧思鬱卡住了,該怎樣稱呼呢?

“叫我舅舅。”顧恆之接下話。

“不行,不行。”她不敢高攀。

“說不定真不行呢?我年長你那麼多,你得叫我一聲叔了。哈…那我就是你兒子的姥爺啦!”說完顧恆之都覺得不可思議,笑的更爽朗了。

司機抿笑著啟動了車子。

“顧總,不帶這樣佔便宜的。你大我再多也只能是平輩。”顧思鬱穩住小樹手中的熱飲,怕灑了。

“那可說不準。”

顧思鬱笑,她不能再理論了。道過謝後,開始專心照顧小樹吃東西。

車子穿過幾條大街後,來到一個衚衕口。這裡全是舊時房屋,形似上次拍短片時的地方。

今天沒有下雪,氣溫依然很低。屋頂、樹梢、路旁各色的車子……都還有沒融化掉的團團白雪。

青磚灰瓦,高高的朱門。顧思鬱猛然間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司機從後備箱裡拿出幾大袋東西,好像是超市的購物袋,他雙手拎著大步走了進去。

顧恆之一手捏著手機,另一隻手彈了彈身上的大衣,慢幽幽的跨過門檻。

發亮的紅門就是四合院裡等級較高的廣亮大門吧?階沿下的上馬石也在昭示主人家裡曾經的顯赫地位!

顧思鬱牽著小樹的手緊了又緊。她盯著門墩的抱鼓石,踟躕著……

顧恆之站在影壁牆邊,“顧思鬱,你對石刻感興趣?”

顧思鬱莞爾。

顧恆之沒有多說,只是示意她跟上。

院內,房屋造型和其他的四合院大相徑庭。唯一不同的是左邊的三間廂房與之對應的右邊房子改建成了玻璃房,放眼望去裡面鬱郁蔥蔥的種滿了花草,彷彿還是一種花。

顧思鬱湊近一看,是馬蹄蓮。一盆盆有序置放,有幾株已經開出白色的花朵,如恬靜安然的少女。

這個時節馬蹄蓮應該不開花的,且在溫度如此寒冷的京城葉子會在冰霜的冷凍下早就枯萎了的。而裡面這幾朵卻花開正豔,它得感謝主人的悉心照顧,才使得自己在這樣的季節悄然開放。

“喜歡裡面的花?”顧恆之收起剛剛打完的電話走近他們。

“想不到,顧總還有種花的雅興。”顧思鬱露出欽佩的眼神。

“我?賞花可以,養花就算了。”顧恆之瞟了一眼花圃,“這是我姑爺爺的閑情雅緻,姑奶奶生前最愛馬蹄蓮,他老人家是情聖用這花來祭奠他們的愛情。”

顧思鬱看著怒放的花兒入神。

“為這樣的愛情感動了吧?”顧恆之也說不清為什麼?他總想在顧思鬱面前提起這些往事,彷彿就是想印證些什麼一樣。“走吧,去客廳休息,外面太冷了。”

院裡幹淨寬敞,一株臘梅正泛出幽香。一棵香樟高聳參天,葉子在寒冷的冬天已呈紅色,斑斑點點的雪落在上面,紅白相間很是漂亮。旁邊的一棵銀杏和槐樹光禿著枝丫就顯得蕭索了。

“顧先生,今晚幾位客人?”從廂房裡出來一位圍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她面帶笑容對著顧思鬱禮貌頷首。

“我算算…應該?先準備十個人的份吧。”

“那面應該不夠,我再準備點。”婦人回頭往旁邊的房門口敲了兩下,“施傑,出來幫忙。”

“我幫你吧。”顧思鬱可不是坐等別人來伺候的主,那樣她會很不自在的。

“那怎麼行?你是顧先生的客人呢。”婦人連連擺手。

“沒關系的,不是和麵嗎?我在夥食團做過,應該可以跟你打下手的。”顧思鬱聽出婦人帶著雲南腔的普通話,心裡就騰起絲絲的親切。

“沒事的,我讓我兒子和麵就行了。”說著就出來一位帶眼鏡的大男孩。

“表叔,過來啦!”男孩友好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