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著杯盞一飲而盡,面無表情地聽著一句接著一句的賀壽詞,看著庭前翩躚舞姿贏得喝彩一片。

“王爺,那邊出事兒了……”決明接到訊息絲毫不敢耽誤,俯身附耳。

裴瑄一凜,眯著眼在看向上頭與裴賦說話的辛悅,他按壓住心中的急躁緩緩站起身,正了正衣襟,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座位。

走出眾人的視線範圍,也不顧不得行為舉止是否合宜,一路狂奔去了培源殿。

房門被猛然推開的時候,楚意還以為是裴賦和辛悅過來,往下一看卻是好久不見的裴瑄。

他看起來比半個月前精神了許多,身板兒也沒以往那麼瘦弱,只那面色一如既往的蒼白。

楚意曲著腿,見他倉皇的掀開床幔又匆匆放下,料想這人估計是知道了點兒什麼,打算著來英雄救美的。她撇了撇嘴,飛身下去將人拎到了橫樑上。

兩人坐在上頭大眼瞪小眼,裴瑄緩過神,凝視著斜睨他的人眼中漸漸浮現出笑意來,他扯住她的袖口,抿了抿唇道:“你……”

“閉嘴!”楚意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隻快速地捂住了他的嘴,低聲厲喝。

裴瑄呆了一下,以往見著面她都溫言軟語,這般態度還是頭一遭,半個月不來看他也就不說了,她現在居然還兇他!

裴瑄扭頭,清湛的眸子裡含著三分控訴七分委屈,楚意被看的莫名其妙,伸著手指戳了戳他額頭,低聲嫌棄道:“你腦子壞了?這麼看著我。”

裴瑄:“……”完了,她現在不止兇我,還嫌棄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有人來了。”楚意話音剛落,裴賦和辛悅兩人便一前一後地進入了她的視線。

辛悅是帶著裴賦來捉姦的,當然了,她不可能直接跟裴賦說你女人和別的男人正在恩愛,咱們一起去看看你的帽子夠不夠綠吧。

她是借醒酒的由頭纏著裴賦陪她過來一趟的,殿內燭火搖曳,辛悅異常興奮地舔了舔唇瓣,嘖嘖嘖,王貴妃要是親眼看到她怎麼毀了她引以為傲的弟弟,一定會嘔死過去的。

“愛妃可要躺一會兒?”裴賦走到床榻邊上,撩起雙層的胭脂色帷幔,朝著方枕抬了抬下巴,“過後再喝杯解酒茶。”

床上空無一人,只孤零零地落著一個方枕,辛悅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聽著裴賦的話連忙側了側頭擋住自己逐漸扭曲的臉。

不是說安排妥當了嗎?一群廢物!人呢?!!

“愛妃在想什麼?”

裴賦無奈地對著她招了招手,辛悅心中暴跳如雷大罵廢物,面上卻是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微蹙著眉頭蓮步輕移,如花中蝴蝶般撲到裴賦的懷裡,嬌嗔道:“自然是在想陛下呀。”

裴賦箍著她楊柳般的腰肢,將人往上提了提,曖昧地輕咬住她光瑩如玉的下巴,道:“想朕什麼?”

辛悅捂著有些發疼的下巴,勾著唇,羞怯道:“想陛下的好呢。”

美人是越看越美,尤其是那含羞帶怯的模樣,雙頰飛粉目有水光,長睫輕顫勾的人心癢難耐。

裴賦的呼吸節奏略有些亂了,內裡深處滲出來的燥熱叫他的視線都帶著灼熱的溫度,一寸寸侵略著如雪的肌膚。

辛悅也覺得有些難受,她扯著他的衣襟,尾指勾抹著上頭的龍紋,踮起腳嬌嬌軟軟的叫了聲:“賦郎,妾覺得有些不大舒服。”

她不出聲兒還好,這勾心撓肺的語調纏纏繞繞,將裴賦的理智徹底擊潰,攬著人就倒在了床上。

下方戰況激烈的超乎想象,楚意聳了聳肩,她好像把藥加多了,這兩人都中了藥,估計得一戰到天明……不過,現在不是什麼好時候,培源殿也不是個合適的地方,若是叫哪位大臣或是夫人撞見,嘖……哎呀,她都能想象得到他們面部僵硬尷尬的模樣了。

“楚、楚楚……”裴瑄被她扣著脖子,半靠在她身上。

楚意聽見這稱呼忍不住挑眉,壓低聲音道:“你叫我什麼?”半個月不見,這家夥到底經歷了什麼?不是應該一本正經地叫她柳昭儀嗎?

裴瑄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紅著臉拉著楚意的袖子,微喘著氣道:“我、我難受。”

下頭的聲音不斷傳入耳中,他咬著下唇往她面前湊了湊,蹭了蹭她的臉頰,有些委屈又隱隱含著不自知的興奮。

“真的難受,很難受……”

楚意:“……”哦豁,這家夥也中藥了,更加哦豁的是,她根本沒有準備多餘的解藥。

楚意糾結地看著在她懷裡拱來拱去男人,往日清雋的眉眼浮上了誘人的醉意,額頭上布滿了細汗,看起來確實很不舒服的樣子。

她伸著自己的三個手指頭對著琉璃樹發誓,她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趁人之危的女人。

楚意扳正他的臉,扯了扯嘴角,正色問道:“男人,要不要和我睡?”

裴瑄不解地歪了歪頭,好似春日湖水粼粼泛光的眸子瞅著她,薄唇抿動:“嗯?”

楚意被他的歪頭弄的心肝兒微顫,捏了捏他泛紅的臉:“這個動作犯規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