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宮妃有毒(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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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瑄唸了一夜的壞女人, 第二天上早朝的時候那涼涼的目光看的高坐上首的裴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裴賦手指微動, 難不成是發現了他暗中對他下手的事兒?
“小皇叔,朕可是有什麼不妥?”他雖暗恨對方命大, 但也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至少也得等到他把皇祖父交到他手中權勢收回來。
裴瑄搖了搖頭, 放低視線,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做出點兒什麼來。
裴瑄這半個月過的異常煎熬,相較之下楚意簡直不要太舒服。每天睡覺睡到自然醒,什麼事兒都不用做, 若真是閑得慌了便偷偷摸摸的跑出宮玩兒個把時辰才回來, 這日子當真是過的好比人間天堂!
裴賦在永寧宮連宿了三日,第四天又開始鑽進了辛悅的承安宮夜夜笙歌。受‘美人春’的影響, 辛悅的那張臉越發嬌豔,便是宮中的女人瞧見也會晃神,更何況男人。
辛悅也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兒,可太醫查不出來, 她只得私下瞎煉些排毒的丹藥,日日服用求個心安。
過兩日便是皇帝壽辰,辛悅坐在妝鏡前細細地瞄著眉, 本來以她現在的容色根本不必往臉上塗抹東西, 可她享受這個過程, 日日都要擺弄幾下。
“聽說小福子死了?”
身邊的宮女回道:“回娘娘的話,聽說是失足掉進了荷塘裡,前兩日才被撈起來, 那樣子已經沒法看了。”
辛悅拿起桌上的胭脂盒,用手沾了一點:“失足?不見得吧。”她呵了一聲,“想來是柳楚意發現他和咱們有聯系,把人給弄死了。”
宮女結巴道:“不、不會吧,柳昭儀可是柳家的女兒。”她可是張北溢老先生的外孫女兒,柳正書的親女兒,自小學的便是修身立德,不至於這麼狠毒吧?
“少見多怪。”辛悅啪的將胭脂盒扔在梳妝臺上,握著象牙梳子輕順著長發,“東西都準備好了?關鍵時刻別掉鏈子。”
“娘娘放心。”
辛悅嗤笑一聲道:“可不要讓本宮失望啊。”
………………
裴賦的壽辰當然不可能只是小宴一桌,當天數得上號的朝臣幾乎都有來參加晚宴。這種大型的宴會,後宮裡也就四夫人能出去露個臉,其他人就沒那個殊容了,楚意坐在院子裡瞧著天上繁星,突有禦前宮女過來,說是裴賦叫她過去。
“去哪兒?”楚意似笑非笑地問道。
禦前宮女不卑不亢回道:“娘娘去了便知道了。”
楚意倒是沒想到辛悅布眼線的手段如此厲害,就連裴賦身邊的掌事宮女都能被她攥在手上。這禦前掌事宮女親自來請她,她能不去嗎?當然不能呀。
她含著笑隨宮女出了殿門,天色已暗瞧不大清前路,不過卻也知道這是在往晚宴旁邊供人歇息的培源殿去。
培源殿中清靜的很,除了幾個宮女太監外幾乎沒有什麼人,掌事宮女引著她到了偏殿,弓著身就要退下:“娘娘稍等。”
楚意玩兒著腰間宮縧不大在意地應了一聲,不過抬頭轉眼間偏殿裡的人便散了個幹淨。
屋內的爐子裡點著香,她輕嗅了兩口,摸著下巴笑的促狹。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楚意看著來人暗嘆了一聲辛悅好算計,這事兒要是真成了,扳倒她和王貴妃不在話下。
來人是王貴妃那剛剛升任蘭臺寺大夫的幼弟,王家這一輩的最有出息的兒郎。
他穿著一身暗色的錦袍,捂著胸口腳步虛浮。
他酒雖喝得多卻也還認得出人來,扶著朱紅色的柱子,瞅著楚意半天低低地喚了聲柳小姐。
原主的記憶裡倒是有這人的影子,本朝最年輕的三元案首,從翰林院編修到蘭臺寺大夫只用了不到三年,姿儀氣度才學本事遠超京都其他世家子弟,說起來這人算是她父親柳正書的半個弟子,往些時候常到柳府來討教學識,原主也能與他見上幾面。
“王佑呈?”楚意翻了半天記憶才叫出他的名字,他嗯了一聲滑坐在地上,後知後覺道:“不對,該叫你柳昭儀了。”
說到柳昭儀三個字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惆悵,楚意挑了挑眉,這位不會是原主的桃花兒吧?
“你在、在宮裡……可還好?”王佑呈問了話,不待她回答又突地嚶了一聲,異常難受地捂著額頭,“這是燻的什麼香,聞起來這般不舒服。”
楚意眼看著他從昏昏沉沉的搖著頭到最後栽倒在地上,抿笑拎著裙子回到床上尋了個舒服的地兒側躺下去。
不過一炷香的時辰又有人開啟門走了進來,聽聲響大概有三個人,他們在往她躺的床上搬東西,確切的說應該是在搬暈倒在地上的王佑呈。
王佑呈身上傳來的沖鼻酒味兒讓楚意忍不住皺了皺眉,待到那幾人躡手躡腳離開後,她捂著鼻子睜開眼睛,王佑呈就躺在她身邊,身上的腰帶已然不見了蹤影,衣襟大開。
楚意齜了齜牙,這莫名的讓她想起了在上個世界看到的宮鬥宅鬥劇。
她撐著床跳了下去,從腰間束帶裡取出黃色的小紙包,將裡頭的細粉一股腦地全部倒進了香爐子裡,笑著蓋好蓋子拍了兩下,方才悄悄地把王佑呈轉移到了別的房間。
安頓好了王佑呈她又回到了方才的屋子,吃了顆解藥,腳尖輕點躍上了橫梁。
………………
兩排曲拱的燈架懸吊著六方宮燈,宮人端著酒壺侍立其下,低眉頷首。裴瑄坐在食案前目光沉寂地盯著空了的酒杯,很快便有人與他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