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楨一直幻想著睡一覺就能把溫則換回來, 所以這一整天, 她就緊跟在身邊誠懇請求能夠睡上一小覺。

但他很明白沈信楨的那些小心思, 面對沈信楨的勸說毫無所動,甚至有點想笑。

以為這麼簡單的方法就能見到那個人?

呵,愚蠢的人類。

他仗著有一雙長腿, 東看看西走走,像遛狗一樣把沈信楨累的夠嗆,走到花園的時候,沈信楨忍不住出聲:“歇一會兒吧, 你不累嗎?”

他抬著下頜, 用眼角看她。

溫則有些內雙, 眼皮很薄, 眼角微微外翹, 雖然神情冷漠但總有一種勾人意味, 配合著他冷白面板和紅潤薄唇, 就有一種冷豔之俊美。

就算只是這樣平靜看著她,沈信楨就有一種正在被誘惑感覺。

可是, 現在他是。

即使皮囊是一樣的,但沈信楨在面對時卻感不到那股讓人心跳加速的悸動。

沈信楨踱步跟在他身後,看他走到薔薇花藤前,抬手隨意折下一枝薔薇花,這動作讓她想到了溫則。

和相比,溫則是一個連花都不忍心摘的人。

即使是喜歡,也只是珍視地捧在手心裡細細撫弄, 而則相反,他甚至對這花沒有絲毫欣賞之意,只是想要擒在手中。

這樣直接粗暴的掠奪。

沈信楨低聲說:“你知道這個是什麼花嗎?”

一朵紅鬱鮮豔的花在他手心盛放,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簾,睨眼看她。

沈信楨猜想他大概是想知道的,於是回答道:“它叫薔薇花,很漂亮吧?”

他低頭輕嗅一下,隨意道:“一般般。”語罷,把花扔在地上徑自往更深處走。

沈信楨蹙眉,撿起那朵花跟著他,忍不住說:“如果是溫先生,他一定不捨得把花折下來。”

果然,面前的回頭,但眼神卻不是冷淡,然而是一種嘲諷。

沈信楨實在不想再聽他那些帶著濃濃的中二氣息的話,於是搶在他開口前說:“好了,我不想和你吵架,現在,該上床睡覺了。”

佁然不動,高大的身體站在草地上,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一陣晚風吹過,吹拂過他額前細碎的劉海,露出一片白皙額頭。

“可憐你是一個蠢貨的份上,我決定給你一個忠告。”

“……”

他俯身,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注視著她,薄唇輕啟,緩緩道:“你所認為的那個善良完美的溫則只不過是一個假象,他是比我還要可怕的存在。”

沈信楨蹙眉,“這是什麼意思?”

他直起身,又恢複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懶散道:“字面意思。”說著,他轉身走出花園。

沈信楨一頭霧水地跟上去,去自己房間洗了個澡準備返回溫則房間守著他,卻和要出門的打了個照面。

和剛剛的休閑裝不一樣,他換一身黑色襯衫和長褲,露著稜骨分明的腳踝,再往下是一雙淺口黑皮鞋,手上嶄新的腕錶在燈光在閃爍著點點光芒。

這幅裝扮,一看就知道是要出門。

沈信楨猛然想起那高樓天臺上的情景,小臉一下子變白了,伸出手臂擋在他面前,堅定道:“你不能出去,快點回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