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安月蘭似乎感受到一股熱流注入自己的身軀。那道溫暖的力量一路沿著全身經絡流轉,滋潤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和靈魂。

在內心深處,她已經隱隱認出這便是明亦塵的力量。心中湧起一種深深的感動。

師兄,你為何對我這樣好呢?

她努力想要開口說話卻是無法做到。她心中急迫卻沒任何辦法,不過好在她的精神還算清醒。

難道是用那一招耗費了太多精神力量的緣故麼。那落神指的確威力巨大,可惜自己的修為實在淺薄。根本不足以支撐自己完整的將它用出來。可畢竟從此以後便多了一種依仗,也可以在明亦塵危險的時候去幫他。她此刻倒是對那個神秘的男子很是感激。

既然明亦塵還能與她輸入法力療傷,至少說明眾人是安全的。不然若是在強敵環伺下又安敢如此。念及此安月蘭卻是徹底放鬆了心神。不一刻居然沉沉睡去。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安月蘭終於是能夠微微張開眼睛。外面一片黑暗,然而卻是在一個熟悉的地方。仔細一瞧,居然是萬公子的紫光閣。安月蘭心中一喜,看來大家真的是回來了。

她試著挪動身體,好久不動,略微有些發沉。不過坐起來之後稍稍活動便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了。此刻正是晚上,屋子裡只有月光斜斜照進來。安月蘭怔怔的看了一會覺得親切極了。走過地獄才知道人間的美好。

現在當然不妥去打擾師兄他們,這幾日想必照顧自己已經夠累了。想起每日在同一個時間來為自己療傷的師兄她不由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卻忽然嘆了口氣,這次出來歷經艱險倒沒什麼。最重要的卻是曾越死了,安月蘭從沒有想過玄清宮弟子神通廣大也會隕落在外面。雖然並不算相熟,畢竟也曾一起想處過幾天。念及此,心中卻升起莫名的擔心。明亦塵以後面對的可是魔族最窮兇極惡的魔尊,厲桓池。他所身處的危險又該是何等可怕呢?

這樣胡亂想著,不覺已經天光大亮。安月蘭睡了許久也是已經毫無睡意。聽到有熟悉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的心跳竟然也是莫名其妙的加快。

不見時想念,馬上要見到了卻又有點害羞。安月蘭暗罵自己矯情。腿腳卻不聽使喚。悄悄的跑到床前,趕緊鑽進了被子裡,使勁閉上了眼睛。被子裡的小拳頭卻是緊緊地握起來。

不多時有人推門。緊跟著卻是有一個人慢慢的靠近了。安月蘭的心都要跳出來,暗罵自己為什麼要裝睡,大方一點說自己沒事了不好嗎。

那人來到安月蘭近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忽的輕“咦”了一聲小聲道:“怎麼忽然這麼燙,難道發燒了,不對啊。”說著探手去抓安月蘭藏在被子裡的小手。

安月蘭實在演不下去了,又羞又窘。偷偷把眼睛眯開一條縫,嬌嗔似得唸了一句:“師兄!”

突然的聲音把人嚇了一跳。明亦塵看安月蘭的樣子少有的嫵媚卻是呆了一呆,不過到底修為深厚。很快反應過來,咳了一聲說道:“小師妹,你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昏睡了好幾天。我本來是想給你渡法力療傷的,不想你竟醒來了。”

明亦塵倒也並不愚蠢,知道安月蘭沒有病,只是害羞了。心中卻有點好笑的感覺。想不到蠢萌的安月蘭,堅強的安月蘭,害羞的安月蘭都是一樣的可愛。心中這樣想,當然不會說出來。反倒是給了一個完整的解釋,畢竟是女孩子,還是要面子的啊。

安月蘭恨不能把頭都裹被子裡。明亦塵笑著告辭,口中說道:“你差不多弄好了就出來啊。大家都很擔心你。而且有一筆帳我們也得去樊家算一算了。”

安月蘭一笑,只怕也只有你是真的關心我才對吧。至於那個阮大小姐恐怕巴不得自己死在這裡才好。如今自己好了,她恐怕會很失望吧。還有樊家,卻不知道他們究竟會作出怎樣的選擇。雖然與四大派作對絕非明智之舉,但這世上從來不缺瘋狂之人。

很快安月蘭就穿戴整齊。來到旁邊的議事廳裡。眾人都在。除了曾越,甚至連屍體都沒有找回來。安月蘭笑著和眾人打招呼。

暮景只是點點頭。阮素心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想不到師妹這麼快就好了,你可要多感謝大師兄每天替你療傷啊。”語氣裡的酸味聾子都聽得出來。而呂蘭州從試煉出來就像是失了魂,勉強對著安月蘭一笑。

明亦塵指指旁邊的凳子讓安月蘭坐下。旁邊的幾上居然早已備好了許多吃的。安月蘭已經幾天不吃飯了,此刻自然不會拒絕。心中暗自感激明亦塵的細心。

明亦塵卻是小聲道:“這些都是劉伯給你準備的。看來那個萬公子對你很上心啊。”

安月蘭瞪明亦塵一眼。明亦塵趕緊坐正正色道:“諸位師弟師妹,試煉已經結束。雖然生死本有天定,但樊家蓄意想要害死我等卻是決不能輕意揭過。稍後,我們便去樊家,務必要討個公道。”

暮景附和道:“不錯,這次大家會遇險,全是那樊家的責任。便是曾師弟的死,只怕也要算在他們頭上。”

呂蘭州卻是忽然冷冷說了一句:“真的全是樊家的錯嗎?”